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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來寄信的人就在緬甸前線一帶。”

範一林藉著微弱的燈光，看了看信封上清秀的字跡，知道是肖娜的信，心裡一陣驚喜，但沒有馬上拆開信封。鍾進山看範一林臉泛羞色，起身叫道：“李參謀！”

“到。”給範一林帶路的那個參謀應聲進來。

鍾進山說：“通知各團，一刻鐘後到我這裡來開會。”

參謀應聲走了，鍾進山猜想有人關心著範一林，告訴好好地看一看信，他出去找其他幾位師部長官合計一下，一會兒就開會。

範一林藉著馬燈光線，撕了信封口將信箋輕輕地抽出來，這是肖娜的一封長信：

範老師，您好！

昆明一別，已經二十多天了，不知道您和暫17師官兵在緬甸征戰情況如何，身體好嗎，有沒有掛彩啊？

我在昆明逗留了一些天，算是忙裡偷閒。有一天下午，我去西南聯合大學找幾位教書的同學聚一聚，想舒坦一下自己那緊繃繃的神經。你猜怎麼了，在校園裡，我們碰巧遇到了您的同窗好友楊芸翠老師。她向我們講起了老師許多的心酸往事，令我黯然淚下，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我再一次抽空去您三叔家裡，看了看您的女兒範思欣。小天使長得很漂亮，高鼻樑，瓜子臉，估計一定像她媽媽的模樣。那天，小思欣玩得十分高興，手捧玩具問了我一個有意思的問題：阿姨，你是不是我的媽媽呀？

老師，您說我應該怎麼回答您的女兒呢……

我再沒有回重慶，中央社為遠征軍入緬不斷增派人，我和同事們隨國軍各部也到了緬甸。原來以為能在曼德勒或臘戍有相見的機會，可惜陰差陽錯，也許我們在征途中擦肩而過，也許我們之間的緣分還沒有到相見的時候。第5軍第200師原是想日夜兼程地趕去營救緬甸仰光的，不想英國人不戰而退，第200師到了同古後，就地修了好多工事，準備迎戰北上的日寇。我跟著戴安瀾將軍採訪，暫時在同古一段日子，想真真切切地見證中國遠征軍抗戰打日本的英雄壯舉，用我手中小小的筆，以我一個記者的吶喊，讓全世界知曉中國人對正義的渴望，對和平的嚮往，對保家衛國的責任。

等採訪完第200師，我一定想方設法來一趟暫17師，看一看山東大漢鍾進山師長，這一次能夠打多少個勝仗？看看範老師這一次是不是能夠單獨地接見一下我這個學生？

還有許多的心裡話，我想留給相見的時候。想您，晚安！

學生：肖娜

民國三十一年三月七日敬留於緬甸同古城

範一林飛速地看完了肖娜的信，心裡油然湧動起一股熱情，只是不知道是欣慰還是享受，是心靈被肖娜的信開啟了，還是自己的心扉早已是開著的，僅僅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他輕輕地把信箋按原來的摺痕，一模一樣地摺好，裝入信封袋，把信牢實地塞在自己上衣口袋裡。這時候，戰篷外鍾進山高聲在說話：“各團都到齊了嗎？”

參謀長李聚全報告：“人齊了，師座。”

“好，咱們進屋碰一碰，看這仗怎麼打。”

眾人說話間，十多人湧進了師部戰篷。全師其他團的指揮官，瞅見了範一林，紛紛上前問寒問暖。畢竟人家老範是第一個在緬甸開槍打仗的人，你不得不認賬啊。鍾進山見弟兄們扯了差不多，咳嗽一聲：“好了，書歸正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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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濺日寇（7）

李聚全把鍾進山要利用榮譽一團阻擊戰，已經拖住了日軍一個聯隊的有利戰機，以暫17師主力全殲日軍的戰略構想，向全師各團挑明瞭。團長們聽鍾進山這麼大的胃口，頓時來了饞勁兒，紛紛爭著要打主攻，誰也不願意殿後作預備隊。鍾進山見團指揮官們鬥志昂揚，心裡踏實了，他毅然拍了板：“弟兄們，仗有的是打。可這是打入緬以來全師第一仗，用不著爭來搶去的。往後啊，我叫誰上，誰二話不講地大膽上就行。我們暫17師就是要貫徹我的這個意思，有飯大家吃，有仗個個打，不能落下一個。”

李聚全接著鍾進山的話，提高聲音：“我宣佈作戰命令：二團沿峽谷河灘地帶隱蔽前進，三團向左翼山坡，利用樹木和灌木叢秘密推進，四團從右翼的箐溝潛出，準備接應榮譽一團防守的山頭，炮營要把各團的火炮全部集中起來，以便重點攻擊。全師的總攻將發射三顆紅色訊號彈，屆時各團全部壓上去。”

“清楚了沒有？”鍾進山大聲喝道。

“知道了，師座。”

鍾進山以山東話結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