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舞弊案2(第2/4 頁)
此人生的容長臉,面目堪稱平庸,眉宇間卻頗有幾分江南之地的靈秀,林朗看他一眼,點頭道:“在下林朗,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那書生抱拳行禮:“不才吳興陳致和,單名一個敬字。”
林朗聽過這個名頭,趕忙行禮道:“原來兄臺便是江南才氣獨佔七分的陳敬。”
陳致和露出一個苦笑來:“也就做的一手痠詩而已,年少輕狂時不知天高地厚,倒叫人看了笑話。”
“哪裡哪裡,若不是兄臺不肯下場,這一次哪裡還有我們什麼事。”
雙方寒暄一番,林朗便指著榜單,問道:“莫非這位廖公子和朱公子是此地的名士?”他對南方文壇並不熟悉,見此二人高居榜首,忍不住動了結交之心。
陳敬嗤笑一聲:“廖道一是我同窗,做學問一貫是極認真的。至於這個姓朱的,他算什麼名士?不過是本地一個小姓士族家的公子,家裡早就沒落了,不過據說有個好姐姐嫁給了謝家的一個少爺,於是便抖起來了。早就放話說即便不走九品中正,他也能高中。只是此人實在不學無術,曾把“貴”字上頭寫成“蟲”字,大家背地裡都叫他朱跑蟲。這個笑話早就在士林中間傳開了,誰都不把這姓朱的當回事兒,只道他是陪考來的。哪知他竟然這樣大本事。”
旁邊個頭稍矮的一個書生便笑道:“朱跑蟲不是個東西,那廖道一不也是扒著女人的裙裾上去的嗎?”
因為聖明天子的偏好,現在科舉晉身的進士在朝廷非常金貴,前途一片光明。有了這麼一番緣故,這些意氣飛揚的書生往往引了許多大戶人家的青衣老僕側目。每年科考之前,哪家若有待字閨中的小姐,家中必定是要派一些老僕出去擇婿,見了那才華又高人品又好的年輕公子,就暗暗打聽了名字記下,若是此人當真蟾宮折桂,便要在榜下搶人。這也是元嘉朝的慣例了。
雖然當時的寒庶等級之別已經不若前代那樣涇渭分明,即使是寒門子弟,也可以藉由科考作晉身之階。但青年男女婚配嫁娶,少有不看門第的,門不當、戶不對的結合雖然不是沒有,畢竟與時下風氣格格不入。所以,若不是真正超凡脫俗有大才的,或心志堅定有古聖遺風之人,寒門出來的讀書人和敗落的貴族、世家子弟,都存在著攀龍附鳳的願望,想借著這番相看努力表現自己,爭取被哪位老大人看中了招為東床佳婿,從此飛黃騰達一帆風順。
這也是人之常情罷。只是有這樣心思的,若非心機極深,否則哪裡騙得過大戶人家積年的老家奴?所以雖說有榜下搶親一說,最後成婚的不過寥寥無幾。
偏這廖道一就是這麼一個幸運兒,還沒高中呢,就被朱家看中,抱得佳人歸,如今又高中解元,從此後便算是前途無憂了,是以這些讀書人說起這位人生贏家,無不酸溜溜的。
正是這時,兩位鮮衣怒馬的富家公子打馬而來,一位英俊高大,一位卻肥頭大耳。肥頭大耳的那個得意揚揚地看了眼皇榜,歪著腦袋環顧左右,然後瞟著林朗這邊,“在下朱馳貴,忝列鄉試第二,得罪各位了!”
林朗覺得這人的眼神特別奇怪,像是在對著自己示威一般。他看了看身邊的陳敬,見他臉色鐵青,便猜測這兩人約莫有什麼過節。
不等陳敬說話,早有人說話了:“朱跑蟲居然是鄉試第二!咱們南方真是好光彩呀,這回必定不會輸給北方了!”這便是反話了。
建業本是人傑地靈,失去了都城的桂冠之後,便憋了一口氣要在文化上打壓西京,如今被個紈絝子弟壓在頭頂,心裡都十二萬分的憋屈,口上自然毫不留情。
朱馳貴似乎並不生氣,笑道:“你們就酸吧,本公子不在乎。不僅如此,本公子還要考狀元迎娶心上人。你們給我等著,你家公子今兒起,朱跑蟲變成朱馳龍了!”
說著他哈哈大笑起來,這張狂的樣子看得林朗直皺眉。便是才華橫溢如盧恆、鍾邵京那樣的狂生,也沒見過這樣不著四六的。
再看自己身邊的陳敬,果然已經氣得渾身發抖,連牙齒的咯咯直響。他本來就長得單薄,雖不甚美,渾身都透著一股溫和的書卷氣,此時一張臉卻扭曲青白起來。
林朗暗地納罕,不知兩人有多麼大的過節。
陳敬終於止住了發抖,卻終於忍不住冷笑道:“呸,你也配!”
一直笑呵呵的朱賜貴突然面色兇狠起來,“陳敬,別以為你做過幾天朱家的府師,就敢侮辱亞元?我今日便要教導你這寒門子弟規矩!”說著,他揚起馬鞭就要打人。
林朗因小時候麵糰子一樣總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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