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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要被困死,沒想到莫決在澧水之南的十里坪水戰多日,落了行程,稍事休整卻聽說李言瑾被困。好在十里坪離道河不遠,便鞭策戰馬,蹄不點地地前來支援,反倒救了李言瑾一命。
這一路艱險自不待多說,日後李言瑾回顧往昔,才覺九死一生,時常能嚇出一身冷汗來。
在馬背上顛簸了這麼些日子,好幾回都險些落入有死無生的境地,好在魏川冶和許珩等人全力護主而屢次履險如夷。然長期行軍,李言瑾從根部到膝蓋的大腿內側先是起泡,出血,化膿,李言瑾自己不敢去看那爛肉,童太醫推脫說李言瑾千金之軀如何如何,橫豎也就是個不敢罷了,是以那上藥的活兒都攤到了魏川冶頭上。
李言瑾自覺可憐非常,誰想那廝還幸災樂禍地道:“萬幸是在冬天,若是夏天,恐怕得把大少爺您刮層肉下來才作數。”手上倒是極柔的,李言瑾忍著痛,沒與他一般見識。
童太醫調的藥,乍看都是頂頂不起眼的藥材,土方子似地幾文一服,幾錢一瓶,成本低得可以,卻包管好。李言瑾傷好後便又支度起來,鐵打的一般,好像之前那半夜滿頭汗地睡不著還亂哼哼的人都不是他了,魏川冶只是苦笑。
兩軍合流後,糧草重新配給,雙方都從燃眉之急中緩了緩。
此時西郅皇帝終於察覺軍糧排程中給人動了手腳,更為嚴加監管。事情敗露後,東郅的探底都各憑本事先行到了荊州,等李言瑾與莫決。李言瑾等也不敢怠慢,加快腳程,總算在正月裡抵達江陵,巴天磊親自率精兵來迎。至此,李言瑾總算與巴天磊、莫決兩人聚首。
荊州號稱難攻不落,本是西郅抵禦外族入侵的軍事命脈,巴天磊奪下後,成了絕佳的攻防之地,亦成了西郅最大的威脅。到了此處,有床睡,有飯吃,李言瑾總算能歇口氣,有了那兩員猛將在側,心中也稍許安堵下來。
回過神來,竟然都要到二月裡了。
“年紀大了,年紀大了。我近來還老計較著去年的事兒,把瑞豐廿一年當廿年過呢。”
這夜,魏川冶替李言瑾拿了新衣裳過來,冬衣是不穿的了,邊收拾著邊道:“你哪裡是年紀大?只是記掛那人罷了……抬手。”
李言瑾乖乖照辦,魏川冶把袍子放在李言瑾身上比了比,自語般低聲道:“出發前請童嫂子按老尺寸制的,不過你瘦了,現在穿是大了些,還須改改,倒也不妨事。”
“殿下,我有個事兒一直想問。”
就在李言瑾以為他要出去之時,魏川冶突然說道。李言瑾心中有數,皮笑肉不笑道:“準了。”
“元落之在錦囊中寫了甚麼?你道天機不可洩露,只是若不與巴大人或莫將軍說,豈不是與廢紙無異?這些天來你沒日沒夜地行軍,我看你都是要瘋了。他到底寫了些甚麼?”
“行軍自然是沒日沒夜。”李言瑾反駁。
“那我問你,年夜飯你在哪裡吃了幾道菜?各是些什麼菜系什麼花色?”
“事到如今哪裡還來那麼多講究?我不記得了。”李言瑾義正辭嚴道。
“你一口沒吃!”魏川冶有些急,“等好不容易勸你吃了些東西墊墊時,都已經過了更點了。”
李言瑾忽然想起,那天正是在七女峰,山路險阻潢井無數,李言瑾剛遭阻擊,不敢多在此地做停留,一晚上當真沒吃甚麼。
“那其他人呢?不會陪著我捱餓了罷?你怎的也不提醒一聲兒?年夜飯少我一頓無妨,可……”
“放心,該打賞的該留神的,你不記得,我還能不幫你辦妥?只是元落之到底寫了些甚麼?”
李言瑾見他刨根問底,知道是瞞不過去了,只苦笑著搖頭道:“他若真寫了什麼行軍法門,我還不急了。”
“呃?”
“要命是,此人甚麼也沒寫。想想也對,那麼短的時間,他又著急五哥,除非是神,否則哪裡能寫出什麼錦囊妙計來?”
“這……那紙上便是空的了?”
“也不是,上面只有四個字‘傾巢而出’。”
“傾巢而出?”
“是讓咱們濟河焚舟,背水一戰。原本咱們打西郅便沒幾分勝算,實際元翊也未曾說錯,若非如此,如今咱們恐怕已是階下囚了。你們當初出兵時讓我與老弱婦孺一同留下,我不同意,也並非逞能。這其中,鼓舞士氣是一回事,最要緊的是,留下來一樣沒條後路。大哥的人我信不過,形勢若不妙他們未必不會倒戈,留在國內,若我有命回去首先便要收了他的虎符。你瞧這般情形,我哪裡能留?皇宮被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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