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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好了。
李言瑾點點頭,又指了指那酒肆:“大冷天的,進去說罷。”
諾大一家兩層高的酒肆中不見夥計,只有個枯瘦老頭兒縮在櫃前,看李言瑾等人進來,指了一副乾淨的桌凳,讓他們坐下。也不問別的,轉身到了裡間,大約是弄吃食去了。
過了會兒,那老爺子沒出來,卻從外頭閃進個丫頭,一溜地跑到李言瑾跟前,帶得一身涼氣。那丫頭大約十歲出頭,用兩根灰黑的紅頭繩綁了頭髮,鼻頭髮紅,臉上還算乾淨,手裡拿著兩幅版畫,大約分別勾出鍾馗和門神的形容來。她那一雙黑眼睛滴溜溜地盯著李言瑾瞧。
“判官到,賜福鎮宅。”丫頭朝李言瑾伸出手中版畫。
其餘幾人有些警惕,李言瑾倒是大大方方接了。
“判官到,賜福鎮宅。判官到,賜福鎮宅。”空空的手還伸著,那丫頭又唸了兩遍,似有些傻。李言瑾見她盯了眼自己身上一條鑲了十幾顆大貓兒眼的腰帶,明白過來,還是掏出些碎銀子放她手裡,她便訥訥地塞進舊色夾襖的口袋。
魏川冶以為這丫頭是給父母棄下的傻妞,這大過年的見著可憐,便也給了些銀兩,那小丫頭不知要道謝,只呆呆地收了。
正巧那老頭從裡屋出來看見了,嘴裡罵了一句土話要她還錢,那丫頭也不怕他,甜甜叫了聲爺爺便黏了過去。
魏川冶這才知道上了這丫頭片子的當,面有慍色又不好發作。李言瑾一個沒忍住,輕輕笑了。這一笑,惹得那小丫頭怪好玩兒地看了看他。
孫女兒收了人家的錢,老爺子還是一副橫眉冷對的態度,在各人面前擺了碗騰著熱氣的老黃酒,又回到櫃前貓了起來。那丫頭卻湊過來,脆生生地道:“幾位爺過年也閒得很呢。”口氣老成得很。
李言瑾笑道:“有一友人,以一月為期叫我等他,這是最後一日。”
“你那友人,好不厚道。我爹孃走時可沒讓咱們等,只叫我同爺爺好生過日子,這才像話。”那丫頭嫌冷地跺了跺腳,蹦出來的話卻還是老調調。
“殿下等他,何不在留在營中?”童太醫耳語道。
“你說他是會先回營見我,還是會先回城找你?”李言瑾苦笑。
童太醫語塞,李言瑾不再理他,問那丫頭道:“你可還想再見見爹孃?”
“不想。”
“那就別等了,爺孫倆趕緊逃命去罷,明日,天下可就大亂了。”李言瑾揉了揉那丫頭的腦袋,任她笑著逃開。
50
50、極數·饌珍 。。。
那日,李言瑾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啟了元翊所留錦囊,掏出張紙來展開,皺緊眉頭讀了起來。一干人大氣不敢出一個,只當是元翊寫了什麼可自保而全勝的戰法在裡頭,要看這麼許久。連慣常穩重的劉浩都有些急盼地看了看李言瑾。
李言瑾讀完,又依著之前元翊疊的印子摺好,塞了回去。
“殿下,您是要急死咱們吶,元大人究竟寫了些啥?”許珩耐不住地問。荊州一戰,他給巴天磊留下,現聽說有仗可打,自然急不可耐。
李言瑾狡黠一笑:“此事妙不可言,說出來,便不靈了。”
連月來,許珩帶著人連番刺探,卻遇李言瑾撒潑耍賴,究竟無果而終。如今大軍開動,倒都死了心不再叨擾,只是惟李言瑾命是從,再古怪的命令都甘之如飴。好比李言瑾下令,國內只留下李言勳一支以期牽制,其餘所有兵力全部調集,進攻長安。
這究竟是空城計還是背水戰,沒人清楚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瑞豐廿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小夜,年歲交更,千門萬戶焚紙誦經,不知是祭冥還是祭歲。這本該是京城裡朱雀大南門元夕預賞試燈的時候,前些年的這天,李言瑾還站在鑼鼓笙簫的城門口和各家女兒廝混談情,如今卻天地間一片蒼茫,連那時那景都記不分明瞭。
窮冬寒祀,玄陰落日,寶劍開封,征衣鐵騎。
李言瑾親自帶領二十萬大軍直取北上,經露凝鄉後與守軍匯合,再向西北經觀音寨繞過沅水,一路向北。
期間戰事不斷,在雙橋遇伏擊。此地山勢險惡,一場惡戰持續了十日,卻因西郅米價飛漲,運糧官受米行中李言瑾的人慫恿而汙職一事,西郅軍竟率先斷了糧,援軍不知被困到了哪個節骨眼兒上,西郅軍敗。然李言瑾他們本就是長途跋涉,此次殺故一萬自損三千,動了元氣。幾日後,又在道河受阻,好在莫決及時趕到,前後夾擊,圍堵西郅軍。
李言瑾在道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