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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浩點頭,忽問:“殿下,坤元合德可是成於氣?”
“是。”
“氣卻不解其動靜,明晰者可是人?”
“是。”
“所以,氣以尊,人居次。無人之氣為滯,無氣之人為罔。殿下得源本勒江山,屬氣正,自有解禪人。”
“哈。”李言瑾莫名其妙地點頭,斜眼偷瞥魏川冶一眼,魏川冶也是一臉不明就裡的困窘表情。
老道卻是個明眼的,識相退下了。
“上回說的攻打西郅一事,臣見您最近也在費神,可有想出應策?”劉浩說到了正題上來。
“我原本指望武取禮成,現在想想卻太空了。孫子曰:能行轉法,則其勢倍反。精闢歸精闢,但古往今來有幾人能用透這法子?守兵可以一預十,這是自古之理,攻守若定了,何來的轉法?別說以一擊一,便是以二,三擊一都可謂善用兵者。”李言瑾頓了頓,終下了決心道,“此事果然不妥。”
原以為劉浩會對這一番不再奇想天外的話贊同,豈料他卻道:“殿下,上回您將兵書都燒了,又重寫了一份。臣大概看過,那該算是草案罷?聯綴現今情形寫的。您何不將那些也燒了?”
“辛苦寫的,為何要燒?”
“一來,若殿下選了攻回京的路子,那便無用了。二來,即便選的是打入西郅,明日進了軍營見過真傢伙,便定會覺得那東西寫得無關痛癢,還得翻案。”
“您是讓我再想想?”
“正是。”
夜深後,李言瑾和魏川冶一前一後地往客房走,兩人都明白了劉浩那番人氣相存的意思。
“老爺子是說,他是解禪人,你選什麼他都輔佐到底?”
“我看他是在敲警鐘,明日見了巴天磊,別一碗水端太平,到底他才是對面牢籠裡一道關過的。”
興許,是兩者兼而有之。
翌日一早,剛聽說巴達人帶人過來了,魏川冶便將李言瑾拖起來,拉拉扯扯地給他試了好幾身衣裳。李言瑾撇撇嘴,心想又不是相媳婦,何必呢。魏川冶重手重腳地招呼完畢,這才拍拍他的背:“別黏黏糊糊一副沒睡飽的樣子,拿出氣魄來。”
眾人等在觀門前,沒一會兒便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聽聲音像是來了幾十騎。稍近一些,卻見遠處黃沙漫天,大有傾巢而出的架勢,此刻無風,若要捲起如此煙塵,非百騎不可。隨行的侍衛不過震悚片刻,立馬擋在李言瑾前擺好了身形。
“怎回事?”李言瑾問。
劉浩目視前方,與魏川冶換了個眼色:“聽馬聲不過三十人,但這光景……恐怕有詐。”
“殿下,咱們先進觀內躲一躲如何?”魏川冶問。
“不都一樣麼,先瞧瞧再說。”李言瑾道,皺起了眉。
巴天磊一騎當先地奔走至光天觀前,只見他身著千金鐵甲,腰掛紅纓寶劍,虎目虯髯顯得意氣昂揚。在三丈開外的地方,此人左手按住馬鞍,上身抬高,右腿一掃揮至左側,不光順勢從馬背上落下來,還兩手抱拳單膝著地,對李言瑾行了個大禮。而那匹棗紅駿馬朝前衝了兩步,乖乖停住。
此時後行諸人也到了跟前,塵土飛揚,三十騎仍卻是三十騎。
跟著的,是一個防禦使和一個觀察使,見李言瑾等人面帶疑色,均是微微一笑並未解惑。
李言瑾掃了眼他們的馬,隨即也笑道:“巴大人,這法子真好。”
原來每匹馬身上都綁著繩子,拖著三四根車軸長短的鐵器,背後有槽口,有些像鄉間翻地用的東西,上頭卻是雜亂捆了好些結實樹枝。李言瑾實在說不出那是什麼,但也明白了煙塵從何而來了。
“主意是好,卻不是臣想出來的。”巴天磊也不邀功,沉厚地笑道。
“那是誰?”李言瑾好奇地打量了一圈人。
“是太子少保元大人。”
返營的路上,李言瑾和巴天磊騎馬並行,順帶聽了不少事。原來李言瑾他們剛離京,巴天磊便收到元翊飛鴿傳書一份,不過是盡禮數交代了些事宜,言辭中卻頗得見地。巴天磊因回書一封,考了些心得。好比此時敵我勢均力敵,要如何立於不敗?我國紛亂他國團結,要如何俘取人心?
沒幾日,元翊的信便送到了。
元翊說要立於不敗之地,我軍需數倍於敵。然戰術亦稱詭道,可虛可實,如若能讓敵人聞風喪膽,虛為實。而後舉出那讓百萬軍翻倍的方法做例,最後又說,雕蟲小技也是萬端變化,要因時制宜地更改其謀略,比如雨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