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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瑾搖頭笑:“趕上了又如何?說不定還想忘個乾淨呢。”
兩人沉默下來。不知哪個沒眼頭見識的,在樓背後連放了十來發煙火,震耳欲聾又恰恰看不見東西,掃興得很。
等煙火停了,李言亭方又開口:“單凜幼時,就是個活死人都敵不過他。”
李言瑾想了半響仍體察不出其中含義:“他那身世,你指望他如何活潑?”
“但他少年時卻有一縞紵之交。”
“東郅五皇子李言亭。五哥,咱們兄弟幾個裡頭最膽大的恐怕就屬你了。居然裝病閉門不出,偷跑出國去。”
“不是裝病,是帶病上陣。”李言亭笑著調侃道。他這些年是極少笑的,比元翊還少。“可惜,他結交錯人了。”李言亭又說,眼裡暗了暗。
“你倆生來談得攏,何錯之有?”李言瑾又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等著醉。
“若是八弟你,你會在他改名換姓的落魄之時,要他陪你睡麼?……我還當時機成熟了,他卻從此視我作路人。”
“我原本氣品就差你許多,要是動了真心,肯定沒你君子。”李言瑾答得坦蕩。
這話聽在李言亭耳中,非但沒能緩解苦悶,反叫他想通了,是以更為苦悶起來,張口詞不達意地絮叨道:“若是換了你,哪怕做的同樣的事,他也會高興的。他高興,我也就沒別的念想了……八弟,你可知,他折磨王衿,殺榮和及伺候你的侍女都是為了什麼?我讓他以為你在天牢裡被人糟蹋了,誰知他竟打算替你把知情的人統統殺乾淨。那時候我才明白他有多瞧不起自己……”
李言瑾沒再說話,舉起酒杯自顧自往李言亭的茶杯上撞了下,又自顧自地一乾而盡。
從酒樓裡出來,喝酒的沒醉,喝茶的倒像是醉了。街道上驟然冷清下來,更夫不厭其煩地敲著梆子,拖著調子,催得人愈發睏倦。
李言瑾命人將他五哥送回宮去,他想一個人再在街上走走,登基前,最後一遍。
從皇宮到這條街不遠,要是不騎馬,他和元翊就喜歡一塊兒到這兒來。李言瑾喜歡人多熱鬧,元翊卻不喜歡,但每次出門還是會拉著李言瑾過來,挺高興的樣子,因為這麼多人裡他也只認識李言瑾一個。
明明是下令所有人送五哥回去,卻有個人一聲不響跟在他身後。
李言瑾回頭看了魏川冶,沿河跑了起來。魏川冶沒有動,定定地看李言瑾像個瘋子一樣拼命跑,跑了一炷香,等他終於跑不動了,才嗖一聲又粘過去。李言瑾坐在林子裡的泥地上,呼呼地大口喘氣。
“回去罷。”李言瑾吃力地爬起來,拍拍手招呼他。
魏川冶卻突然背對著李言瑾蹲□:“來,我揹你。”
李言瑾搖頭:“像什麼話。”
魏川冶沒有堅持,站起來走到李言瑾面前,滿眼擔心地道:“小瑾,你知道我……”
風吹動樹葉,和林間唯一的兩個活物。李言瑾跑得渾身是汗,呼吸粗重,兩個人站得很近。
“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平常的語氣。李言瑾已經很久沒嘗試過去威脅什麼人了,他覺得累。只是這話在魏川冶聽來,卻帶了不怒自威的霸道,不禁木木地點了點頭,等李言瑾走開很遠,才記得追上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姳兒,亂點鴛鴦譜的事我是不會再做的,你大可放心。”李言瑾站定了等他,眼中竟多了些祈求,“這些年,有那麼多人來來去去的,我乏了……你答應別做讓我非趕你走不可的事,可好?”
魏川冶握緊拳頭,關節咯咯作響,卻還是笑著應了他。
半月後,李言秉及其身後梁氏各派系順理成章地被處死,梁皇后入了冷宮。李言瑾完成了稱帝的最後一步準備:殺一個親兄弟。
久未開口的杏妃一日忽然將李言瑾找去,說自己納了新的花樣,讓他去把皇后娘娘請來,評鑑評鑑。杏妃還是貴妃時,前皇后尚未仙去,梁皇后也是貴妃,兩人最為投緣。人都說,這緣投得古怪,魏貴妃蕙心蘭質玲瓏討喜,梁貴妃傲世輕物沉密寡言,怎麼想都不合。李言瑾猜杏妃大概是記起那陣子的事兒了。
李言瑾靠著杏妃的小腿跪著:“娘,皇后給我打入冷宮了,怕是來不了。”
“今日來不了?”
“是,來不了。”
“那明日你定要將她請來。”杏妃柔柔地扯了扯錦繡的耳朵,錦繡在她腿上舒服地蹭了蹭。打起呼嚕。
李言瑾無奈,只得支個小太監去請人。沒多久,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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