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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燮送到門口,轉身到花廳垂花門首,即叫跟班的到書房去請少爺出來,遂即踱進花廳。
只見上首站的一個少年,身材瘦小,面目伶俐;下首一個身材笨濁,面色微黃,濃眉近視,懼約有二十幾歲光景。那上首的蹌步上前,滿面笑容,口稱老伯,就跪下叩頭。士燮還禮不迭,起來看道:“老世臺的尊範,與令尊竟是一模一樣。”
聘才正要答應,李元茂已高高的作了一個揖,然後徐徐跪下,如拜神的拜了四拜。士燮兩手扶起,說道:“你令尊正盼望你來,一路辛苦了。”那李元茂掀唇動齒的咕嚕了一句,也聽不明白。士燮讓他們坐了,聘才道:“家父深感老伯厚恩,銘刻五內,特叫小侄進京來,給老伯與老伯母請安,還要懇求栽培。
“士燮問了他父母好。子玉出來,見過了禮,士燮即叫子玉引元茂去見他父親,子玉即同了元茂、聘才到書房去了。士燮吩咐家人許順,收拾書房後身另院的兩間屋子,給他們暫且住下。
又吩咐同了他們的來人,去搬取行李,才到上房去了。
這邊子玉引李、魏二人到了書房,性全已知道他兒子來了,等他叩見過了,然後與魏聘才見禮,問了姓名,性全讓他上坐,聘才只是不肯。子玉想了一想:“先生父子乍見,定然有些說話。”就引聘才到對面船房內坐下,雲兒與俊兒送了茶。聘才笑道、“世兄可還認得小弟麼?”子玉道:“面善的很,實在想不起了。”聘才笑道:“從來說貴人多忘事,是不差的。那一年,世兄同著老伯母進京,小弟送到船上。世兄雙手拉住了腰帶,定要叫小弟同伴進京,老伯母好容易哄編,方才放手,難道竟不記得了?”子玉笑道:“題起來卻也有些記得。那時弟只得五歲,似乎仁兄名字有個珍字。”聘才道:“正是。
我原說像吾兄這樣天聰天明的人,既蒙見愛,定是忘不了的。”子玉問道:“仁兄同李世兄來,還是水路來的,還是起旱來的?”聘才道:“雖是坐船,還算水陸並行。說也話長,既在這裡叨擾,容小弟慢慢的細講。”正說著,見雲兒走來請吃飯,遂一同到書房來。性全忙讓聘才首坐,聘才如何肯僭,仍讓先生坐了,次聘才,元茂與子玉坐在下面。席間性全問起一路來的光景,又謝聘才照應。聘才謙讓未逞,又讚了元茂許多好處。性全也覺喜歡,道是兒子或者長進了些。那李元茂悶著頭不敢言語。用完了晚飯,那時行李已取到,房間亦已打掃。
喝了一會茶,說了些南邊年歲光景,聘才知道元茂不能熬夜,起身告辭,性全也體諒他們路上辛苦,就叫元茂跟了過去,子玉送他們進屋,見已鋪設好了,說聲;”早些安歇罷!”也就叫俊兒提燈,照進上房去了。
次日聘才、元茂到上屋去拜見了顏夫人,又將南邊帶來的土儀與他父親的書信一併呈上,書中無非懇切求照應的話。另有致王文輝一信,士燮叫他遲日親自送去。這聘才本是個聰明人,又經乃父陶,這一張嘴,真個千伶百俐,善於哄騙,所以在梅宅不到十天,滿宅的人都說他好。子玉雖與其兩道,然覺此人也無可厭處,尚可藉以盤桓,遣此岑寂。
一日晚上,元茂睡了,子玉與聘才閒談。聘才問道:“京裡的戲是甲於天下的。我聽得說那些小旦稱呼相公,好不揚氣。
就是王公大人,也與他們並起並坐。至於那中等官宦,倒還有些去巴結他的,像要借他的聲氣,在些闊老面前吹噓吹噓。叫他陪一天酒要給他幾十兩銀了,那小旦謝也不謝一聲,是有的麼?”子玉笑道:“或者有之,但我不出門,所以也不大知道外面的事。”聘才道:“戲是總聽過的,那些小旦到底生得怎樣好呢?”子玉道:“我就沒有見過好的。這京裡的風氣,只要是個小旦,那些人嘴裡講講都是快活,因此相習成風,不可挽回。”聘才道:“我也是這麼說,南京的戲子本來不好,小旦也有三四十歲了,從沒有見過叫這些人陪酒。但如今現在出了兩個小旦,竟是神仙落劫,與我一路同來,且在一個船裡,直到了張家灣起旱。也是同一天到京的。”子玉笑道:“怎麼叫做神仙落劫?”聘才道:“這神仙裡頭,只怕還要選一選呢。
若是下八洞的神仙,恐還變不出這個模樣,京裡有個什麼四大名班,請了一個教師到蘇州買了十個孩予,都不過十四五歲,還有十二三歲的;用兩個太平船,由水路進京。我從家鄉起身時,先搭了個客貨船,到了揚州,在一個店裡,遇見了這位李世兄,說起來也是到這裡來的,就結了伴同走。本來要起旱,因車價過貴,想起個便船從水路來,遂遇見了這兩個戲子船在揚州。那個教師姓葉叫茂林.是蘇州人。從前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