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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成,若論女貌郎才倒是一對。只我那泰山、泰水聽見了,是要氣壞的。”仲清道:“我還聽得說,那魏聘才進了華公府,就變了相,在外邊很不安分:鬧了春陽館,送了掌櫃的,打了二十還不要緊。又聽得陸素蘭對人說,魏聘才買出華公府一個車伕,一個三小子,去糟蹋琴言,直罵了半天。琴言的人磕頭請安陪了不是,又送了他幾吊錢才走。“王恂道:“奇了,這幾天就有這許多事。我們從前看了這兩個人都是斯斯文文的,再不料如今作出這些事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仲清道:“我又聽得一件快活事,庾香與琴言、素蘭倒遊了一天運河。近日他們二人病都好了。”王恂笑道:“庾香竟公然獨樂起來,也不來約我們一聲。”仲清道:“是素蘭請他與琴言相會,各訴相思,外人是不可與聞。”王恂道:“我真不知庾香、琴言之情,是何處生的?世間好色鍾情,原是我輩。但情之所出,實非容易。豈一面之間,就能彼此傾倒?想起正月初六那一天,庾香只見琴言一出《驚夢》,猶是不識姓名,未通款曲。及怡園賞燈之夕,就有瑤琴燈謎為庾香打著,因此度香就請庾香與琴言相會。聞寶珠講,那一天先將個假琴言勾搭庾香,庾香生氣欲走,而真琴言始出,已是兩淚交流,此心全許。以後偏是會少離多,因之成病,人皆猜是相思。即媚香生日這一日,琴言因病不來,庾香便覺著心神不定,後來生起病來。據我看來,庾香即是一個鐘情人,也想不出這情苗,從何處發出?似乎總有個情根。在琴言則更為稀奇,於大千人海中,驀然一盼之下,即纏綿委曲,一至於此,令我想不出緣故來。若是朝夕相見熟識性情脾氣,又當怎樣呢?他們兩個人真是個萍水相逢,倒成了形影附合,這難道就是佛家因果之說乎?”仲清道:“他們兩人的情,據我看來,倒是情中極正的,情根也有呢。我說給你聽,這至正的情根,倒是因個不正的人種出。我問過庾香之傾倒琴言,在琴言未進京之前,那魏聘才是搭他們的船進京的,細細講那琴言的好處,庾香聽熟了,心上就天天思想,這就是種下這情根了。後來看見琴言之戲,果然是色藝冠群,又聞其人品高傲,性情冷淡,愛中就生出敬來,敬中愈生出愛來。若從那日一筆勾消,永不見面,就作了彩雲各散了。偏有天作之合,又出了一個度香,從中作氤氳使,將假試真,探微燭隱,遂把個庾香的肺腑,攝入琴言心裡。設那日庾香為假琴言所誤,則琴言也就淡了。你想一想:一個人才見一面就能從他的相貌,想出他的身分來,說我愛你者,為你有這容貌,又有這身分;若徒有容貌而無身分,也就不稀奇了。這兩句在他人聽了,也還不甚感激,而琴言之孤高自賞,唯恐稍有不謹,致起戲侮之漸。不料偶一見面,如電光過影之梅公子,即能窺見我的肺腑。又想人之所愛唯在容貌而已,而愛我容貌之心,究竟是什麼心,雖未出之於口,未必不藏之於心。就算也沒有這片心,但世間既愛此人,斷無愛其拒絕,反不愛其逢迎之理。所以庾香一怒,而琴言之感愈深;琴言一哭,而庾香之愛彌甚。雖然只得一面,他們心上,倒像是三生前定,隔世重逢,是呼吸相通的了。此即是庾香、琴言之情根,似已支支節節,布得滿地,你尚說沒有麼?但又聞寶珠講,琴言留意庾香,已在怡園未會之前,就是初六那一天望見庾香之後,便恍恍惚惚,思及夢寐,這卻猜不透,因果之說容或有之。”王恂道:“吾兄之論,如楞嚴說法,絕無翳障,以此觀庾香、琴言之情,正是極深極正,就在人人之上了。若湘帆、媚香之情,較之庾香、琴言,又將何如呢?”仲清笑道:“那又是一種。我看湘帆之愛媚香,起初卻是為色起見。已花了無數冤錢,一旦遇見這樣絕色,故辱之而不怒,笑之而不恥,猶之下界凡人,望見了天仙,自然要想刻刻去瞻仰的。及到媚香憐其難訴之隱情,感其不怨之勞苦,似欲稍加顏色,令其自明。及親見湘帆吐屬之雅,容貌之秀,而且低首下心,竭力盡命,又不涉邪念,一味真誠,故即被他感動。到感動之後,自然就相好。既已相好,則如漆投膠,日固一日的了。溯其見面之初,湘帆則未必計及媚香之身分,但見其容貌如花,自然是柔情似水。及看出媚香凜乎難犯,而且資助他,勸導他,則轉愛為敬,轉敬為愛,幾如良友之箴規,他山之攻錯,其中不正而自正,亦可謂勇於改過,以湘帆比起庾香來,正如子云、相如,同工異曲。世唯好色不淫之人始有真情,若一涉淫褻,情就是淫褻上生的,不是性分中出來的。譬如方才說的潘三,心上也是想著媚香,難道說他也是鍾情的不成?”王恂道:“也要算情,若說不是情,他也不想了。”仲清笑道:“潘三若有情,倒絕不想媚香,其想媚香正是其無情處。”王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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