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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府裡爺們光降,我出家人無以為敬,借花獻佛,小琴爺請喝這鐘。”捧了杯子,打了個稽首,口中念道:“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惹得他們大笑。琴言見了,又好氣, 又好笑,面色倒平和了一分,便道:“我真不能喝,你不用強我。”唐和尚陪著笑道:“我的琴爺爺,我方才念過佛,這杯酒就有佛在裡頭。你喝了前門增百福,後戶納千祥,願你大發財,日進一條金。”眾人聽了大笑,琴言只是不肯喝。和尚又把自己的臉抹了一抹,除下了氈帽,道:“小琴爺,你瞧瞧我和尚,難道不是個人臉,真是個雞芭腦袋嗎?”琴言見這怪樣,實在發笑,也忍不住笑了一笑。和尚道:“好了,好了,天開眼了。
到底我這個雞芭,比人的腦袋還強呢。”琴言聽了又變了顏色。
和尚道:“我的祖爺爺,你不喝這一鍾,我和尚就沒有臉,明日只好還俗了。”便將酒杯頂在光頭上,雙膝跪下,兩手靠在琴言膝上,口中不住的唸佛,不肯起來,笑得眾人捧腹。琴言被他纏得無法,只得說道:“請起,請起,我喝一口,下不為例。”便在光頭上拿了杯子,喝了一口。想一想,恐人喝他的剩酒,索性幹了。立起身來想走,奚十一推住了,和尚抱了他的腿,跪著在他膝上碰頭。琴言只得坐下,真急了,便厲聲正色的說道:“今日請教各位,待要怎樣?”聘才連忙說道:“不喝酒了,倒是大家談談罷。”拉了和尚起來。琴言道:“我有事不能再會了。”又要走,奚十一攔住不放,說道:“不喝酒就是了,坐一會,忙什麼?”聘才只得說道:“快拿飯來吃了,我們還有事呢。”琴言又只得坐下,萬分氣惱,勉強忍祝奚十一暗忖道:“這孩子真古怪,鬥不上筍來。若不是他,我早已一頓臭罵,還要硬頑他一回。不過我憐惜他,他倒這般倔強,實屬可恨。”又轉念道:“向來說他驕傲,果真不錯。
我若施威,又礙著華府裡。況他已不唱戲了,原不該叫他陪酒。
且把東西賞他,或者他受了賞,回心轉意也未可定。”潘三想道:“這孩子比蘇蕙芳更強,可惜我沒有帶結票子來賞他,或他得了錢就巴結我,也未可知。”奚十一道:“我有樣東西送 你,你可不要嫌輕。”便從懷裡掏出個錦匣子,揭開了蓋,是一對透水全綠的翡翠鐲子,光華射目。
潘三伸一伸舌頭道:“這個寶貝,只有你有。別人從何處得來?這對鐲子,城裡一千吊錢也找不出來。”不裝嘖嘖嘖”的幾聲。聘才、和尚也睜睜的望著。聘才暗想道:“好出手,頭一回就拿這樣好東西賞他,看他要不要?”琴言也不來看,只低了頭。奚十一道:“你試試,大小包管合式。”便叫琴言帶上。琴言站起來,正色的說道:“這個我斷不敢受,況且我從不帶鐲子的。”琴言無心,伸出一手給他們看,是帶鐲子不帶鐲子的意思。奚十一誤猜是要替他帶上的意思,便順手把住了他的膀子,一拽過來,用力太重,琴言嬌怯,站立不穩,已跌到奚十一懷裡。奚十一索性抱了他,也忍不住了,臉上先聞了一聞,然後管住他的手,與他帶上一個鐲子。奚十一再取第二個,手一鬆,琴言掙了起來,已是淚流滿面,哭將起來,也顧不得吉凶禍福,哭著喊道:“我又不認識你。我如今改了行,你還當我相公看待,糟蹋我,我回去告訴我主人,再來和你說話。”遂急急的跑了出去。到了院子,忙除下鐲子,用力一砸,一聲響,已是三段,沒命的跑出去了。奚十一大怒,罵了一聲,“不受抬舉的小雜種!”便要趕出去揪他。聘才死命的勸住,奚十一那裡肯依,暴跳如雷,大罵大嚷,更兼身高力大,聘才如何拉得住他,只得將頭頂住了他,連說道:“總是我不好!
你要打打我,要打打我。”潘三與唐和尚還在旁邊火上添油,助紂為虐。奚十一被聘才頂住,不能上前,又想琴言已跑出寺門,諒已上車走遠,不好追趕,只得罷了。氣得兩眼直豎,肚皮挺起,坐下發喘。
他的巴英官在旁抿著嘴笑,走到院子裡,撿了那碎鐲子,共是三段,放在掌中拼好,說道:“待我花三錢銀子鑲他三截, 也發個標,帶個三鑲翡翠鐲子,不知道人肯賞我不肯賞呢。”
拿來放在奚十一面前,又道:“一千吊的鐲子,如今倒直三千吊了。”奚十一見了,越發氣狠狠的罵了一會。潘三與唐和尚連說可惜。大約奚十一回去,只剩一個鐲子,菊花必有一場大鬧,正是癩哈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料自己的福分。
且說琴言上了車,下了簾子,一路掩面悲泣。到家即脫下外褂,上床臥下,越想越恨,只怨自己發昏,去找聘才,惹出這場禍來。把被蒙了頭,整整哭了半日,幾乎要想自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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