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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內中有幾間屋子,擺滿了花卉,大天篷涼爽得很。倒是那裡好。”即催了春喜,換了衣裳,都上車,到了安吉堂對門車廠裡,卸了車。文澤等走進,掌櫃的忙出櫃迎接,即引到後面一個密室,卻是三間,隔去一間,並預備了床帳枕蓆。外面擺了兩個座兒,一圓一方,都是金漆的的桌凳。上面鋪炕,掛了四幅屏畫,是畫些螃蟹,倒還畫得像樣。上頭掛一塊桃紅綢子的賀額,寫著“九重春色”四字,上款是“歸雲禪師長兄、瑞林親臺長兄開張之喜”,下款也是兩個人名字。一幅朱箋對聯,寫的金字是:磨墨再煩高力士,當壚重訪卓文君。
眾人看了大笑,仲清道:“怪不得這裡熱,被這些聯額字畫,看得出汗。”再看兩邊牆上兩個大橫披,一個姓馬的寫的字,其惡俗已到不堪,那一幅畫甚離奇,是畫的張生遊寺。文澤等又笑了一陣。掌櫃的進來張羅了一會,親手倒了幾杯茶出去,遂換走堂進來點菜。王恂道:“這裡的生炒翅子、燒鴨子是出名的,就要這兩樣。”各人又分要了好些,皆是冷盤多,熱菜少。走堂的先擺上酒杯、小菜,果碟倒也精緻。送上陳紹、木瓜、百花、惠泉四壺酒來,放下一搭紙片。那邊桌上點了一盤小盤香,中間一個冰桶,拿了些西瓜、鮮核桃、杏仁、大桃兒、葡萄、雪藕之類,浸在冰裡。首坐仲清,次文澤,次王恂,琪官、春喜、桂保相間而坐。來了幾樣菜,各人隨意小酌閒談。
文澤問起子玉,還是前月初七日送行時見他。仲清道:“庾香已後大約未必肯出門的了,我們去看過他幾次,他又病了 幾天,儼然去年夏天的模樣。他這個元神,此時正跟著玉儂在長江裡守風,只怕要送他到了南昌,才肯回來呢。”琪官聽了,眉顰起來,神情之間,頗有感慨,說道:“初六那一日,我請他們敘了半日,雖然彼此啼哭,卻也還勸得住,不料至皇華亭,彼此變成這形象,我此時想起,還替他們傷心。”王恂道:“那天幸是沒有生人在那裡,若有生人見了他們這個光景,豈不好笑?玉儂倒還遮飾得過,有他們一班人送他,自然離別之間,倒應如此的。就是庾香遮飾不來,直著眼睛,拉他上車,還掙著不動,又有那一哭,到底為著什麼事來?幸虧度香催道翁走了,不然,他見了也要猜疑。”文澤道:“可不是?庾香與湘帆比起來,正是苦樂不同。湘帆非但與媚香朝夕相親,如今又對了闊親,偏偏又是個姓蘇的,而且才貌雙全。你道湘帆的運氣好不好?我看咱們這一班朋友,就是他一個得意。”仲清道:“自然。”王恂道:“竹君近來倒沒有從前的意興,這是何故?”仲清道:“竹君麼,他因不得鼎甲,因此挫了銳氣。如今看他倒有避熱就涼之意,是以住在怡園,不與那些新同年往來。”文澤道:“今年你們若考中了宏詞科,也就好了。倒要勸勸庾香,保養身子要緊。”仲清、王恂點頭。
桂保對王恂道:“從前我在怡園,行那一個字化作三個字的令,你一個也沒有想得出來。我如今又想了一個拆字法,分作四柱,叫做舊管、新收、開除、實在四項。譬如這個酒字,”一面說,一面在桌子上寫道:“舊管一個酉字,新收一個三點水,便成了一個酒字。開除了酉字中間的一字,實在是個灑字。都是這樣。你們說來,說得不好,說不出的,罰酒一杯。”
春喜道:“這個容易,也不至於罰的。我就從天字說起,舊管是個天字,新收一個竹字,便合成了笑字。開除了人空,實在是個竺字。”眾人讚道:“好。”琪官道:“我也有一個, 舊管是個金字,新收一個則字。”說到此,便寫了一個鍘字:“開除了一個貝字,實在是個釗字。”桂保道:“金字加個則,是個什麼字?”琪官道:“有這個字,我卻一時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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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道:“這字好像是鍘草的眨”琪官道:“正是。”桂保道:“以後不興說這種冷字。若要說這種冷字,字典上翻一翻,就說不荊且教人認不真,有甚趣味?”琪官被駁得在理,也不言語。仲清道:“倒也有趣,我們也說幾個。我說舊管是個射字。新收一個木字,是榭字。開除了身字,實在是村字。”
桂保道:“好,說得剪截。”文澤道:“舊管是個圭字,新收一個木字,是桂字。開除了土字,實在是杜字。”王恂道:“舊管是個寺字,新收一個言字,是詩字。開除了土字,實在是討字。”桂保道:“這個比從前的田字講得好了。我說舊管是個一字,新收一個史字,是吏字。開除了口字,實在是丈字。”
琪官道:“我的舊管是串字,新收了心字,是患字。開除了口字,實在是忠字。”春喜道:“我舊管是昌字,新收門字,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