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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與我們老爺是至好,何必為著琴言,傷了世交的情份。我勸你可以不必,琴言到底算個優伶,若鬧起來,這狎優二家就難免了。”華公子素來敬愛夫人的,聽他心平氣和的講,心中的氣亦消了一大半,口內答應了一句:“說得是。”但又捨不得琴言。忽又轉念過來,欲行不可,欲罷不能,惟是無情無緒的光景。華夫人又寬解了一回,華公子只得暫為放開。過了一夜,明早忽又惱起來,叫珊枝將琴言的衣箱什物裝了車,寫了個帖兒,著珊枝親到怡園,面交度香,看他怎樣。珊枝只得遵命而行。
這是琴言出師第二日,琴言原要今日進去,適子云於初六日要請客,一來與南湘、春航送場,並請屈道生,約子玉、仲清等相陪。今日已是初四,索性到初七進去,並說寫個字貼與華公子,說他過了假期,一因身子不快,二因留他逛幾天。所以琴言倒也心安,樂得多頑幾日。
那日蕙芳出門去了,琴言便到怡園來。此時梨花已開,子 雲、次賢與寶珠在梨院閒談,琴言進來相見了。次賢笑道:“玉儂,如今由你自己作主了,不如辭了華府,到這裡來罷。”
琴言笑道:“我倒很願,但怎樣去辭那邊呢!”子云笑道:“那還了得?華星北必說我奪其所好,這官司還打得清麼?不要弄到叩閽起來。到初七日也可回去了,你是幾時出來的?”琴言道:“正月二十七。”子云道:“已四十天了,怎麼這樣快?”
琴言道:“我在府裡,又覺日子慢,在外面又覺得快了。”子云對次賢道:“這兩天竹君、湘帆都在那裡抱佛腳呢。湘帆無怪乎其然,他要在媚香跟著爭個臉。竹君也坐得定能寫字作文,可見功名心切,是人人不免的。”次賢道:“今年有兩條道路,不中進士,還可以考試博學宏詞。中了宏詞科,比那進士不好些麼?”子云道:“比中進士難多著呢,我是不能想這個好出身。想中個進士還不算妄想,偏又補了缺,叫人掃興得很,今年只好看人熱鬧了。你們看今年竹君、湘帆二人誰拿得穩?”
次賢道:“他二人本事不相上下,湘帆是當行出色之文,竹君是才氣比縱橫,恐怕遇著那冬烘考官,就要委屈了。殿試工夫,竹君不及湘帆,若試宏詞,竹君倒要擅長了。我看今年庚香是必得的,劍潭、卓然也有九分。”子云道:“你自己呢,一發拿得穩了。”次賢道:“也不去考,我自知無福。”子云道:“這叫什麼話?你不應舉也罷了,還可以說得無心進齲這宏詞原是品定海內人才,就是那些老前輩退居林下的,還耒應考,豈有全才如你,倒不去的?那時我託人硬把你薦了,由不得你不去。”次賢笑而不答。寶珠道:“若考中了,作什麼官呢?”
子云道:“翰林院編修。”琴言道:“庚香是個秀才,也可考麼?”子云道:“可以。”琴言道:“你自然也去的。”子云道:“現任官不準考,我已補了缺。就是前舟,只怕也不能的了,五月前後總可得缺。”正說話間,忽然管門的進來稟道: ·“華公子打發人來,要面見老爺,還有幾個箱子送來。”子云詫異,道:“什麼箱子?叫來人進來。”話言未了,只見珊枝已走到梨院。琴言望見珊枝,早躲進屋後,潛身聽他所為何事。珊枝見子云、次賢,請過了安,說道:“公子與二位老爺請安,有一封信在此。”便雙手呈上。子云接來,看見封面上有“皮箱四個,面交徐二老爺查收”,才即問了華公子好,將書拆開,次賢在帝同看,只見寫道:正月二十七日,小价琴言因其師長慶病故,告假一月,經理喪葬,今已逾假數日。弟於昨日著家人姚賢出城喚彼回來,始知吾兄已為琴言出師,並已收用。今將其箱籠什物一併送上,祈即查收轉交,想琴言斷無顏面前來自取也。但聞此子下流已甚,曾於各處陪酒,不擇所從,惟利是愛,弟聞之髮指。本欲拘回重處,猶恐有負尊意。但以後務宜嚴加管束,勿使仍蹈前愆。兄雖大度優容,不與較量,而弟必留心查察,如有聞見,必為詳達,代兄攆逐,勿使名園玷辱也。匆匆此布,並候通履。
子云看了,正不知從何說起,不白之冤,有口難辯,氣得兩手冰冷,與次賢面面相觀,冷笑了幾聲。次賢問珊枝道:“你公子對你說什麼?”珊枝道:“沒有講什麼,就叫小的將琴言的箱子交明老爺,問有回售沒有回信。”子云氣得說不出來,次賢道:“奇了,這話從何說起?此時也不及寫回字,明日我同徐老爺見你公子當面講罷。”珊枝答應了“是”,退了出去,將箱子送來交與門上,自行回去不題。
這邊琴言尚不知緣故,似乎聽得將箱子送來。知珊枝去了,忙走出來,見子云面貌失色,靠在椅上。寶珠與次賢還看那信,琴言過來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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