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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孫少奶奶佩秋,又請劉守正的夫人,沒有來,他媳婦吳少奶奶紫煙來了。周錫爵、楊方猷、陸宗沅的夫人都辭了。
卻說華夫人清早起來梳妝,群珠伺候打扮停妥,華公子進來,在妝臺邊坐了一會,忽然笑道:“不知二妹心裡此時怎樣,還是苦,還是樂?”華夫人笑了一笑,道:“虧你作姐夫的講出這句話來。”群珠也都微笑。華夫人見公子的手內扇子,不是前日寫的那一把,要過來看了一看,把這詞唸了一遍,道:“好詞。這扇子那裡來的?”公子道:“是陸素蘭的。我愛這首詞,所以帶了他回來。”華夫人道:“這首詞甚好,但不像是送朋友的。若送朋友,怎麼有這‘只道今生常廝守,盼銀塘不隔秋河漢’呢?若說夫婦離別之詞,又不像,說是贈妓的,也不甚像。然而語至情真,卻有可齲”華公子笑道:“你真 好眼力,這一評真評得不錯。這首詞是一個人送琴言的,可不是夫婦不像夫婦,朋友不像朋友,妓又不像妓麼?然而寫這片情,真寫得消魂動魄。”華夫人道:“是度香作的麼?”華公子道:“不是,是梅庾香,就是琴言向日的知已。”華夫人問道:“前日我寫的扇子呢?你不要給人瞧。”華公子聽了這句話,方想起給了素蘭,就是這扇,心中甚悔一時沒有留心,只得說道:“我不與人瞧,我恐扇舊了,已收起了。”華夫人也不疑心他給了人。將要出門,帶了寶珠、愛珠、蕊珠、珍珠、明珠、掌珠六婢,又帶了小香兒與兩個僕婦。此時新秋,天氣尚熱,也不須多帶衣服,帶了一個小錦箱、一個錦匣,裝些花鈿脂粉。外面叫一個老年的管家騎了頂馬,金齡、玉齡、蘭齡、桂齡騎了跟班馬。華夫人出房到內花廳,就坐肩輿,出了垂花門,上了車,另有車道。繞過大堂,家人方上馬,隨後八輛大鞍車,坐了群婢。雕輪繡□,流水一般的出城。來到了田宅,眾夫人已到。田老夫人迎下階來,群珠扶擁著夫人進來。田老夫人一見,真是仙娥下降,玉女臨凡。走上臺階,田老夫人一把手挽住了。眾夫人出坐相迎,華夫人略略照應。管家婆鋪下紅氈,華夫人行拜見禮。田老夫人再三推辭,執定不肯。華夫人拜了,田老夫人也還了拜。然後與眾夫人相見,除了徐度香的夫人之外,都不認識,徐夫人一一告知,都相見了。然後請出新人來拜,見了婆婆,又與各位夫人也對拜了。六珠婢磕了田夫人的頭,又與新人叩頭賀喜。蘇家賠房的一群丫鬟、僕婦十七八個,還有許三姐,都到華夫人面前來叩頭,把三間花廳擠得滿滿的了。
鼓樂開戲,請新人正席居中,東西分了兩席,田夫人定席,徐夫人坐首席,徐夫人道:“老伯母怎麼將侄女當作客了。這首席該定新親,是要華家妹妹坐的。”田老夫人只得讓華夫人 坐,華夫人道:“這個侄女如何坐得?”即對徐夫人道:“姐姐,我姐妹不知敘過多少次了,怎麼今日忽然推起來?”徐夫人道:“往日我就僭你,今日妹妹是新親,況且你老遠的出來,我又近在此,我如何僭得你來?”華夫人道:“今日姐姐是家母請來陪舍妹的,叫妹妹跟著姐姐過來,怎麼今日倒要讓我坐呢?”徐夫人笑道:“我今日與你讓定的了,非但我不坐這首席,連那邊首席我也不坐。那邊自然要讓王老伯母的。”田老夫人道:“這個賢侄女太謙了,若序齒呢,自然是王太太,但是老身請來作陪的,只好委屈些了。賢侄女不必過謙,從直些罷。”徐夫人那裡肯坐,便道:“老伯母吩咐,侄女就坐那邊,這邊是一定不坐的。”便走到西邊去了。田老夫人見徐夫人決不肯坐,只得又讓華夫人,華夫人又與徐夫人讓了好一會,讓不過徐夫人,經陸夫人也幫著田老夫人勸,他只得坐了。陸夫人坐東席第二,劉少奶奶坐第三,王少奶奶坐西席第二,顏少奶奶坐第三。田老夫人在東邊作陪。陸夫人對田老夫人道:“太太,那邊不用你過去張羅了。”便叫蓉姑道:“你在那邊代作主人罷,省得田老太太走來走去的費事。”田老夫人滿面笑容,站起來說道:“若得姑奶奶張羅,就妙極的了。”說罷便福了兩福,蓉華連忙還禮。陸夫人道:“太太實在多禮,小孩子也當得起你這麼著?他們姐妹聚會還高興不過,只怕你老人家過去,倒拘束了他們。”田老夫人見新婦這般天姿國色,不覺喜動顏開。再看華夫人,真是同胞姊妹,一樣嬌柔,分不出次第來。看他們二人,倒像在那裡見過的一般,想不出來,惟覺眼中很熟,想去想來,原來有些像蘇蕙芳,怪不得像見過的了。看徐子云的夫人袁綺香是冰肌玉骨,雍容大雅,真是林下風流,與子云恰是一對佳偶。劉少奶奶娟秀可愛,顏少奶奶秀麗超群,甚是灑落,王少奶奶靜婉和妍,與劉少奶奶彷彿。
再看那陸夫人,雖是四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