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父兄無依(第2/2 頁)
,就像我們家的男人哭的時候別人也不會看到一樣,但是此時他們兩個人的哭卻讓我倍感艱辛。我們做錯了什麼,老實巴交的做人,勤勤肯肯地做事卻總是生活不得意,處處受人欺負。
到我媽回來的時候,三個男人都情緒穩定了,她不明所以,看到高峰的傷,驚問道:“咋了,峰峰,咋弄成這樣?”
高峰含糊地說:“木事,摔哩了。”
我媽一邊心疼一邊怪他說:“是不是又是騎摩托,那東西你還是別騎了,出門就坐個車又咋了,慢是慢點,安全啊,你看你騎著那個車跟飛風似的,我看著都怕。”
高峰答應著沒多說。
我媽就忙著給他們準備吃的,邊準備邊問傷勢如何,會不會有後遺症。
等高峰吃了飯,就忙著要走,我媽問:“你爸不去了?”
高峰說:“那兒挺累的,叫他在家歇著吧,我那兒這會兒也不缺人,就是我得去看著。”
我媽根本沒想那麼多,送走高峰就回來問我爸的情況,我爸也沒細說。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我媽一直也不知道我爸最後沒去市裡的真正原因,而我心裡也一直覺得愧對高峰。
在他創業的路上我們沒有給過他一分錢,也沒給他出過一分力,他雖然有父母兄弟卻在那樣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人拼博。白小紅說的對,我弟弟才是我們家了不起的人。
這年冬天我爸和我都在家裡休息,冬天的菜本來就少,而我也習慣了去菜場,家裡就又養起的幾頭羊每天由我媽放著,他無所實事,到處轉悠,反而顯到很侷促。
他私下裡跟我說:“鵬鵬,要不你跟峰峰說說還讓我去吧,我以後啥事也不管了,就去給他照看著攤子,他那裡人多手雜的,有時候東西扔在外面就忘了,我去了就給他收拾個東西就中,還做飯,別哩啥也不管。你看我不在那兒,他們連個做飯哩都木有,都是在外面買著吃,又貴又吃不好。”
我沒有答應,不是因為不同情我爸,而是太心疼我弟弟,我不想讓他再次面對同樣的事。對於我爸爸我太清楚了,他雖是這樣說,如果再出同樣的事,他幾乎是慣性的首先會去壓制我弟弟。就像我媽一直到現在都會覺得我們家窮,我和高峰都不是好孩子一樣,她打心眼裡覺得我們應該去降低標準,因為我們各種條件都不足。這已經是他們生活的習慣和準則,不可能因為一句話或者一件事而改變。
而高峰那裡,我自己去過一次,那時候他的胳膊已經有些好了,但是還不能做重的活,請的兩個人也都是不愛管事的孩子們,能玩則玩。生意明顯冷清下來,只有來一些小的輕的活就做一做,稍重一點的複雜的就只能推給別人。
看到我去,他顯然沒料到,從滿是灰渣的車底躺著退出來說:“哥,你咋來了,家裡不忙了?”
我說:“冬天,也木啥菜了。你胳膊好了木有,喬楠呢,這會兒木事了吧?”
他站起來說:“木事了,都好了,她早上班去了。”說完就對著不遠處的兩個男孩子喊:“剛子,夢凡,您倆把這邊的螺絲擰上就木事了,我出去一下。”
說完領著我進了他鋪子旁邊的飯店裡,點了三個菜,兩瓶酒說:“來,哥,咱倆喝點酒。”
我把瓶酒開啟,先給他倒了一杯,多少有些感嘆地說:“咱倆好幾年木在一塊喝過酒了吧?”
高峰一聽就笑了:“你做夢裡吧?咱倆啥時候在一起喝過酒啊?我十幾歲就出來了,那時候還不懂喝酒,等知道了這邊又天天忙不開,回去的都少,等忙開了又有了喬楠,逢年過節我回去一次,她就嚷著也跟回去,連跟你說話的空都木有,還喝酒哩。”
那天我們最後喝了多少瓶也不記得,只是他那兩個小徒弟來找高峰的時候,他醉著笑說:“哥,我說的話你可不能放心裡,咱爸雖說年齡有那麼大,但是真是啥事不懂,但是你不一樣,你有學問,知道人情事故,你就是在家裡呆的了,從小被咱媽管著,長大了也木有離開,所以一直就覺得自己啥也不中,但是你在我心裡就是我哥,一直都是我親哥。”
我看著他在我面前變成三個人,變成更多人,最後變的什麼也沒有,自己無意識地接受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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