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4/4 頁)
,更顯燦爛、熾熱。方木斜靠在車窗邊,邊抽菸邊看著麥田裡晚歸的農婦,心想這樣的日子也不錯,無所期待,也不必逃避。
前方總是未知,而背後又總是不堪回首。列車的終點是哈爾濱,但有些事情卻無休無止。
比如,尋找。
回到包廂裡,米楠已經泡好了一碗泡麵,旁邊是一袋撕開的榨菜和兩枚滷蛋。方木本來沒有胃口,看到這些卻不覺嚥了下口水,低聲說了句謝謝,就坐下來埋頭大嚼。吃完後,在一旁安靜地看書的米楠立刻起身收拾乾淨,方木舉著塑膠叉子無所適從,直到米楠又把一瓶礦泉水遞到他手邊的時候,才抹抹嘴巴,心裡嘀咕著我怎麼跟個財主似的。
門外始終聲響不絕,包廂內卻一片安靜。這對男女似乎都沒有交談的想法,一個看書,一個看著窗外。夜色一點點降臨,窗外的景物從模糊不清變成漆黑一片。方木扭過頭來,恰好遇到米楠從書上抬起的目光。四目相對,又飛快地躲閃開來。良久,米楠伸了個懶腰:“還有不到十個小時。”
“嗯。”方木接過話頭,“的確慢了點。S市沒有機場,否則就送你坐飛機回去了。”
“這就很好了。”米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還是第一次坐軟臥。”
“以前很少出遠門?”
“嗯。即使出去,也是坐硬座。”米楠移開目光,“我媽媽給我的錢,勉強夠生活。”
“上次跟你聊天……”方木斟酌著詞句,“……似乎母女關係很緊張?”
米楠輕輕地笑了一下,撥弄著桌上的煙盒,“是的。”
她的眉頭微蹙,聲音低沉,彷彿夢囈般自言自語。“我的家庭很奇怪,在我看來,我父母的結合是個錯誤。我父親是個中學教師,而我媽媽是個商店的營業員。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媽媽跟別的男人有染。我父親心裡清楚,又無可奈何,只能忍著。對一個男人而言,這算是奇恥大辱了吧。”米楠的手指漸漸攥成拳頭,“後來他抑鬱而終,家裡只剩下我和媽媽。媽媽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很多時候,我放學後卻進不了家門,因為她和那些男人反鎖了房門。我只能蹲在門口,無聊地看那些男人的鞋子,猜測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米楠忽然笑起來,“那時候,我有了一項特殊的本領:等那些男人出來之後,我發現跟我的猜測居然八九不離十,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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