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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特別像上海、像廣州。”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去那些地方看看多好啊。”作為鄉下姑娘的凌惠菁,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嚮往。
“能的,一定能的。”
“表哥,那些地方的女人漂亮嗎,嫂子哪裡人,我猜一定長得漂亮吧?”
“我還沒結婚。”
“啊,為啥?”
“不知道,總沒能遇著稱心的,像你姐那樣的。”
“我姐曾經對我說過,你是個好人,好男人,哪個女人嫁給你,都會享福的。”
兩人沉默下來。
咚…咚!不急不緩,不輕不重,落點有序的鼓點聲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幽遠空靈地在院壩上傳遞,在樹林裡縈繞。相伴的是道士的吟唱,沉緩悲傷,叫人不敢高聲說話。
夜境森森。
一股河風上來,搖得籬笆邊的樹一陣嘩嘩響。
“哎,這河風好冷,你看我的手。”說時,凌惠菁將小巧的手舉在眼前,口齒哆嗦著。
關鳴川就勢將那手捏住,果然冰肌玉骨的感覺。
凌惠菁小聲嘟囔:“別。”輕輕往外抽手,那動作彷彿鳥兒對溫暖的窩之戀戀。
關鳴川稍加握力,小鳥兒樣的手立刻溫馴下來,任他牽持著往樹蔭走去。
走進樹蔭,他開始粗魯地吻她。額頭、眼睛、兩頰,最後粘在了嘴唇那裡。好久,兩人分開來喘氣。
“你喜歡我嗎,像喜歡我姐一樣?我姐對我說,你喜歡過她,是吧?”
“我喜歡你,真的。”關鳴川更緊地摟住。接下來又是一陣長吻。
“那麼,你會娶我嗎?”
“一定。”
說時,他得寸進尺將手伸進凌惠菁褻衣裡,去揉她的乳房。她捂住那手,讓它緊貼自己的身體。他又將手伸進她下身,那感覺像接觸著一團柔軟的羔毛,渾身血液開始湧起,他去解她的褲帶。
“別。”凌惠菁用羔羊般柔順的眼神哀求,但制止的手卻堅決。“別,反正我是屬於你的。”她堅決地將關鳴川的手抽出。“我得到靈棚那去了,這麼久了,他們、特別是‘嫩涼粉’會懷疑的。”而後,她踮起腳尖,將唇嘬起去,著實地吻了他一下。
他看著她擺動著臀部走開。他想起在上海動物園曾經看見過一頭體態健碩的梅花鹿,在籠裡轉身走開時,臀部擺動的姿勢就是那樣,野性而又撩人。
第三章 盜屍者
1
那片墳山,往上望,活脫一隻堅挺的乳房。
松樹下,舊塋新冢重重疊疊,將山坡擠得滿滿的,像乳房上生滿的皰疹。
陰陽將淩惠平最終的葬地選在了墳山的崗頂——那隻乳房的乳突上。
出殯在午後。
街坊中,楊和尚、夏麻子等一幫子幫閒的都去了,教友都去了。
一襲黑袍的郭神甫舉著十字架走在送葬的隊伍裡。
一身漂亮的軍便服的關鳴川也在送葬的隊伍裡。
身著懺衣的張道士和他的幾個徒弟響著法器,拋撒著紙錢在前頭開路。
凌惠菁牽著披麻戴孝的雲兒走在前面,一身素服將她的一張臉襯的透紅。
依當地習俗,洪雲龍沒去送葬。
八個抬腳扛著淩惠平的棺木。
“噼噼叭叭!”鞭炮炸著、跳著、亮著,撒了一路的紅。
從街上經過,有小孩攆著搶未炸的鞭炮,那些瞧熱鬧的街坊鄰居沒等出殯的隊伍過盡,就開始嘻笑開來。
很快到了山路上。坡太陡,八個抬腳吭哧著,一步步撐著,從一條曲折的山徑往上攀登,汗水成串從臉上滑落。
穀雨快盡,山野格外蔥綠。一叢生在墓碑座下的野花,招來不少遊蜂浪蝶嗡營,鳥兒的歌聲充滿活力與歡欣。陽光照在額頭上暖洋洋的。有牧童在林間嘯叫。
樹林裡有兩個年輕人。男的是高舉人的兒子。高舉人為了讓兒子不忘亡清,特意給他改名高懷清。可是改叫高懷清的兒子卻滿腦子的羅曼蒂克,從城裡帶了個時尚女子回來,先去參觀了教堂,又一頭鑽進墳崗,走近那一片安靜的墓碑,挨著去讀一塊塊墓碑上的文字。他遺憾沒發現一座古墓可以發思古之幽情,沒發現一塊墓碑能像洋人那樣寫得風趣幽默。最後,他倆走到了現在落腳的所在,那是一座才壘起不太久的新墳,齊腰高的墓碑上,直書著“杜芸小妹之墓”六個字,沒有落款。是誰家的小妹叫杜芸,是因什麼這樣年輕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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