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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如獲至寶的照片影印數張,並拿去發表。現在讀者在報刊見到的“新民報三張”照片,就是這樣有戲劇性地與讀者見面的。
最後關頭的《最後關頭》(2)
“ 三張”在《新民報》都是主筆,父親主編文藝副刊,後來又兼任了重慶版的經理。當時重慶《新民報》有兩個副刊,一個由謝冰瑩先生主編,一個就是由父親主編的《最後關頭》,他在1938年1月15日的發刊詞《這一關》中說得明白:
關這個字,在中國文字裡,已夠嚴重。關上再加最後兩個字,這嚴重性是無待詞費了。
最後一語,最後一步,最後一舉……這一些最後,表示著人生就是這一下子。成功,自然由這裡前進。不成功,也決不再有一下。那暗示著絕對的只有成功,不許失敗。事情不許失敗了,那還有什麼考慮,我們只有絕大的努力,去完成這一舉,所以副刊的命名,有充分的吶喊意義包含在內。
……
這吶喊聲裡,那意味絕對是熱烈的,雄壯的,憤慨的。絕不許有一些消極意味。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依然喊到南京新街口去,因為那裡,是我們南京報人的。
這吶喊聲氣壯山河,它不僅鼓勵民心士氣,也是對達官貴人的當頭棒喝,是父親的心聲,也是獅子吼,能發聾振聵!父親開宗明義的為這個副刊規定了內容是:一、抗戰故事(包括短篇小說);二、游擊區情況一斑;三、勞苦民眾的生活素描;四、不肯空談的人事批評;五、抗戰韻文。他還規定每篇文章的字數不得超過1000字。為了強調這個副刊的宗旨,他又在發刊不久的1月下旬刊登《白事》:“蒙在渝文彥,日以詩章見賜,無任感謝。惟《最後關頭》稿件,顧名思義,殊不能納閒適之作,諸維高明察之。”3月下旬又再一次《告白》讀者:“本欄名為《最後關頭》,一切詩詞小品,必須與抗戰及喚起民眾有關。此外,雖有傑作,礙於體格只得割愛,均乞原諒。”
從《發刊詞》及這兩次告白讀者,可以看到父親那滿腔愛國熱情與忠忱,不得不被他的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精神所感動!父親不僅這樣說了,而且也確實這樣做了,8年來,他一直以一個國民“士卒”的身份在祖國“最後關頭”的時刻守關把寨,吶喊衝鋒。他也經常以“關卒”的筆名,在《最後關頭》以文作箭,彎弓射日。他不僅以詩、以文、以小說作為武器,喚起民眾同仇敵愾,團結抗日,而且還用漫畫來諷刺揭露漢奸的醜態。我現在還存有一幅父親所繪嘲弄漢奸頭子湯爾和的漫畫照片。可以這樣說,為了抗日,為了鼓舞士氣,他竭盡一切,調動了他所有的能力,這種愛國熱忱,實在可敬!可佩!父親入川后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瘋狂》就是連載在《最後關頭》上的,雖然由於種種原因,下筆出言與初衷有很大出入,但他並不氣餒,不管是遭到“腰折”和“封殺”,也不管別人的誤解和嘲弄,他絲毫沒有動搖過自己的抗日信念與熱情!
父親主編《最後關頭》,從1938年1月15日始至1941年10月9日被迫停刊止。在這3年多的時間裡,除小說外,他的詩文創作無一日間斷,天天都能讀到他寫的小品、散文、雜文或是詩詞。據我不完全的估計,除小說外,至少有上千篇(首),近百萬言,這些詩文,嬉笑怒罵,辛辣冷峻,既讓人感到痛快淋漓,又讓人掩卷深思。
父親入川、上海自淪為孤島後,父親就沒有一字寄往上海,但奇怪的是,上海各報刊上仍不斷有所謂“ 張恨水小說”發表。他於是在1938年3月31日的《最後關頭》上刊登了一則《張恨水啟事》:
自上海淪為孤島後,該處出版界情形甚為複雜,鄙人從未有片紙隻字寄往。今據友人告知,上海刊物最近仍有將拙作發表者,殊深詫異。查其來源,不外二途,一則將他人著作擅署賤名,一則將舊日拙作刪改翻版。鄙人現遠客重慶,綿力無法干涉,只得聽之。唯人愛惜羽毛誰不如我,事實在所必明是非,不可不辨,特此宣告,敬請社會垂察是幸。
細心讀者,一定知道,父親從來不參與“筆仗”,對他的著作,不管是捧的還是罵的,他都緘默不語,尤其是批評他的,善意的批評也好,惡意的歪曲也好,他從不作答。他認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文字之交,正需要切磋,國需諍臣,人需諍友,批評的對,你改過就是,不用解釋,惡意的中傷,更不用回答,所以有關他的文字批評,他是從不打“筆仗”的,他說當事人參與其中,是徒亂是非。但是對於冒用他的名字寫的偽書,他是從不敢“掠美”的,後來得知,敵偽在淪陷區一直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