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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利是一個有形可見的土地之爭,這個城給我,那個城給你,這個利對國君來說,恐怕很在乎,但是從整個宇宙來看,土地算什麼呢?想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那你應該順著自己的生命的自然的要求,讓自己活得開心一點。如果你開始為國事煩惱,將軍獻策要打仗,外交官就說要講和,然後第三個人又說我們都在搗亂,弄到最後,不是天下大亂嗎?所謂“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從這裡就可以得到啟發。
主持人:那麼,這裡麵包含了一個資訊,就是遇事不爭的問題,《老子》當中有一句話——“天之道,不爭而善勝”,莊子是不是想說明這個道理?可是我們現實生活當中,面對很多利益的話,我們能不爭嗎?
傅佩榮:我們比較喜歡這個社會上,有明確的規範。譬如說我是老闆,就定了獎懲辦法,你達到什麼樣的功勞,就有什麼樣的獎勵辦法。這樣一來,每個人都知道往哪裡走,你大概會有什麼樣的待遇,而不要經常隨著老闆的心意,大家去猜測。在人的社會就照人的社會來,莊子絕對沒有反對,他希望這個社會,我是外化,與別人化成整體,讓別人都不要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是他的原則。莊子的目的是要我們保持內心裡面屬於真實自我的這一點,這一點不能儲存的話,等於是你得到的也比不上你所損失的部分。
主持人:那麼最後您能不能給我們明確一下,在莊子看來,這個義與利之間該如何取捨?因為現在我們很多人可能出現的是見利忘義,也可能出現有一些人是捨生取義,莊子怎麼看?
傅佩榮:在這個地方就可以說,你要見到利,是小利,還是大利?小利大利怎麼分呢?小利就是自我中心所得的利,你得到這個利,別人就對你有各種意見了,因為你得到,別人就沒有了。那大的利是怎麼樣的呢?是非自我中心,就是我做的一些事是我該做的,該做的就是我的義,做了之後,得到的結果也算是利,所以這個利是我該得的。那麼這個之外你不要有其他太多幻想,尤其是不要貪非分之財,希望我運氣好一點,有一些財運等等,因為這些東西可能使你迷惑本性。所以在莊子來說的話,他會強調,你要把這個求利的心從自我中心化解,變成非自我中心,然後依照“義”,即社會規範,我做的時候在任何地方都不能避開的,那就接受。
主持人:在莊子的眼中,看起來可能壓根兒就沒有義存在,他認為這世界本來就應該的,那你幹嗎要去管他呢?似乎他也覺得不必患得患失,能得就得,是不是這個意思?
傅佩榮:對莊子來說,義就是說,你不要求小的義,要找大的義。大的義就是能夠順其自然,本來就沒有必要分誰是義,誰是不義,超越這個區分之上,讓自己順著本來正常的情況去做。你一分辨誰義誰不義、誰很不義,這一來,就變成是“諸侯之門有很多仁義”,那恐怕都是因勢利導,不見得是真的義。所以莊子的義是大義,大的義是符合天地自然的規則,你照它去做就可以了。至於利的意思也是一樣,小的利是自我中心的,大的利是不以自我為中心,把所有的萬物本身存在的條件都加以尊重,這才是對萬物最好的一個方法。
主持人: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就是在義的層面上面,莊子就認為,依著正常的走就可以了,不要去想義和不義;那麼在利益的方面,也不要患得患失,只要按照當前正常的一種渠道去獲取就可以了。而且在莊子看來,沒有了慾望,可能你的錯誤反而更少了。所以莊子他實際上想人們把慾望或者期望值降得稍微低一點,有沒有這層含義?
傅佩榮:有的,正因為這樣,他才可能達到逍遙,他的逍遙不是說什麼都不管,也不是不負責任的逃避心態,而是一種能夠看到各種條件配合好了,他怎麼樣做可以讓自己的生命很安定,長期維持一種好的狀態。
主持人:關於利,莊子是不是這樣認為,人不要患得患失,慾望要降低,眼前有能取之利,那當然要取,不要去強取。給我們的借鑑是不是就在這兒?
傅佩榮:是的,還可以再加一點,就是我們一再強調,要把這個利當作利於每一個人,利於每一樣東西。道家的思想就是,“道”產生萬物,人也在其中,因此,萬物都有它一定的生存條件和理由,如果一個人得到利,他是自我為中心的話,很可能在這個過程裡面,傷害到其他人或者其他萬物的一些生存的條件。從這個角度來看,就可以設法把自我中心的利益的考慮變成非自我中心的利益的考慮。
主持人:莊子認為有大利、小利之分,不要去看小利,而去看大利,這一點可能我們實際操作去做的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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