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步步生根(第1/2 頁)
趙宛若的臉色幾乎是瞬間變白的。
她想起了那個去廣言學校找知閒的晚上,她頭一次親眼看到了殺人的過程,原來一個人竟然可以流那麼多血。
而握刀的人冷峻沉穩,好似成為他刀下亡魂的不過是一株草木而已,月光映著刀刃上的寒意,她居然覺得那動作好似是跳舞一般韌性而藝術。
那晚她只看了一眼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回家發了兩天燒,把爸爸和哥哥們都急壞了。
知閒看著淡然,自己許是不該說這些個髒東西告訴她的。
趙宛若打定主意,咬著唇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容道:“沒什麼,咱們走吧。”
“知閒,你知道這個地方亂吧,魚龍混雜的,還是少來為妙的。”
知閒瞧著她這個樣子便知道她有心事,先前叫住自己許是想說的,雖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又不想說了,她也不好揣測是非,便由著趙宛若去了。
於是接過她的話道:“嗯,我聽付姨說過。”
付姨還說過,這個大世界裡面還有黃叔叔的一部分。
知閒這麼想著,也就回過頭去又看了一眼,這一眼卻是看到西裝革履剛從裡頭走出來的黃嶠了。
黃嶠顯然也看到了知閒,快步走上來,微笑道:“妹妹,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平白的叫付姨擔心。”
回家?自己搬出黃公館的事黃嶠定然是知道的。知閒約摸著他現在說這話是給趙宛若聽的,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應道:“跟宛若一起玩的久了些,這就回去。”
卻不曾想黃嶠卻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那正好,我也要回公館的,帶你一道回去。”
知閒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暗暗的捏了趙宛若一把,趙宛若會意,笑著乜了黃嶠一眼,道:“黃少爺,你若是把知閒帶走了,我可是不敢一個人回家的。”
黃嶠爽快一笑:“我自然不能怠慢了趙小姐,今晚就委屈妹妹跟我一同走回去了,丁子,你開車將趙小姐送回趙公館,仔細著點,趙小姐若是掉了一根頭髮,我可要了你的命。”
他這話說的實在是利落,趙宛若用愛莫能助的眼神看了知閒一眼,上了車往趙公館去了。
趙宛若一走,黃嶠就開口譏諷道:“你這幾天過的很是滋潤啊。”
他平素都是溫潤端方,雖是沒有公子雅緻,倒也算得上是個紳士,這會卻是說了這麼一句飽含敵意的話出來,知閒更是納悶了。
“爸現在被關押在淞滬護軍司令部,你找一找門路將他保釋出來吧。”黃嶠的聲音很低沉,露出了些許倦意。
他從不開口求人的人,這幾天卻是跑遍了上海灘大大小小有頭有臉的人物,怎奈商人市儈,別說是民不與官鬥了,誰又會拿著自己去督軍盧庚面前冒險求情?這一個個人精似的人物,沒有誰是拎不清輕重的。
黃嶠自然也知道,心中本來沒有抱多大希望,這一趟趟的跑下來,也算是嚐盡冷暖了。
所以,早上看到報紙的時候,與其說是訝異,不如說驚喜更多一些。
那照片上的人,不正是晏知閒麼?
黃金髮對待付萍和晏知閒這對母女什麼樣,他這個當兒子的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的,所以看到她仍舊光彩照人的在街上,而自己的爸爸卻在暗無天日的獄中受苦的時候,心中又怒又恨,這才出口譏諷。
想起自己開口留住她的緣由,黃嶠才剋制住了性子直接的跟知閒開門見山了。
“護軍司令部?是因為三鑫公司的事情麼?”
知閒心中“咯噔”一聲,洋菸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小的。
一聽黃金髮被關進了司令部,黃嶠又讓自己想辦法,她自然也是想到了瞿世崢。黃金髮在上海黑幫是舉足輕重的地位,若是沒有要命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敢動他?
黃嶠搖了搖頭,道:“是因為付姨。”
黃嶠也沒有隱瞞她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訴了她。
原來是付萍在百樂門唱歌破了嗓子,有個年輕人在臺下喝了聲倒彩,不曾想黃金髮因著陳二的事情,這日正巧在給付萍站場子,當即讓人按住那年輕人,扇了他兩巴掌。
這也算是摸了老虎屁股,這年輕人瞧著其貌不揚的,竟然是浙江督軍盧庚的兒子盧金旭。第二天晚上盧金旭就坐著軍卡,帶著兩個排的人在百樂門門口把黃金髮和陪在他身邊的幾個鴻幫頭目都抓到了淞滬護軍司令部去。
黃嶠這些天想盡辦法也才見了黃金髮一面,他本就瘦,在裡頭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