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何枝可依(第1/2 頁)
知閒看的出他臉上的驚奇,扭過頭來忍著笑,竭力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瞿世崢對她的調皮深感無奈,她好似很喜歡給趙遠釗找難堪。他沒有多想,低下頭去繼續看資料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趙遠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難得他一個左右逢源的人,此刻竟是又生出了一種牙癢癢的感覺。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自己不過就是當初懷疑了一下她的能力,她竟是接二連三的給自己下套了。
知閒正專心擺弄著桌上那隻花瓶裡的一大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趙遠釗坐到她旁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攥起她的手作勢要吻下去,知閒飛快的抽了手回來,瞪了他一眼,臉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紅。
趙遠釗這才作罷,末了還得打趣她一句:“你一個留過洋的,怎麼連吻手禮都接受不得?”
知閒不答話,只默默的把自己的椅子往瞿世崢那邊挪了挪。
“哥,段老拍電要你回北平。”
瞿世崢這才將目光從資料上挪開,濃眉微蹙:“曹錕帶軍離開天津了?”
趙遠釗搖了搖頭,先前刻意裝出的嚴肅面容一下就繃不住了,意有所指的道:“這回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了。聽林參謀說,因著那報紙上的訊息,段老把棋盤都摔了。”
知閒的臉色反倒是恢復如常了,她一雙眼睛笑的好似彎月一般,將花瓶往瞿世崢面前一推,道:“卿白,若是因為我,我就拿這束玫瑰當賠禮了。”
“小丫頭,這玫瑰可不能亂送。”趙遠釗揚起一個壞笑,吹了聲口哨。
知閒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的又叫了他“卿白”,自打翻譯以後,她便一直喚瞿世崢“衍之”,雖是知道顧衍之是個化名,卻也算叫的順口了,這是她內心深處,大抵還是想著卿白的。
她再想改口,卻又是有些為難了,先前他送自己回家的時候沒有否認那珍珠耳飾是他送的,這不就是告訴她他便是那名聞江南江北的瞿少帥了麼?
眼下趙遠釗毫不掩飾的在她面前提起“段老”“北平”等字樣,足可見他們現今已經沒有要隱瞞知閒的意思了。
知閒揚了揚下巴:“我這是借花獻佛了。”
“孫先生什麼時候能到上海?”瞿世崢對二人的口舌不置可否。
趙遠釗頷首,也斂了笑意:“哥,你真的要跟南邊合作嗎?我瞧著那三民主義雖是看著光明,實際上現在積弊重重,打辛亥以後,南邊的路前途就不明朗,孫先生德高望重是不錯,可是他手裡沒有軍權,而哥···”
“遠釗!”
趙遠釗被他這麼一叫,倒是回味過來自己是說多了,餘光瞥見知閒,卻見她一臉毫不掩飾的不欲聽的模樣。
“大約後天到。”
他們再說下去,大抵就都是自己所不能聽的了,即便是到這會兒,她聽的也是太多了。想到這兒,知閒便起身笑著告辭了。
她得了閒便想著去琴行練琴,幾天沒彈琴,倒是覺得手有些生了。
拉黃包車的漢子面板黝黑,見了知閒便是憨厚一笑:“您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看著倒是有些像報紙上的那個瞿少帥中意的女子。”
車伕喋喋不休道:“還是咱們上海灘十里洋場出的女子看著漂亮靈氣,瞿少帥位高權重的,大老遠跑到上海來偷偷幽會,約摸著是躲避段總理吧。”
知閒默默的聽著車伕的猜測,卿白只當是戲,可是自己的情是真的呀。
到了琴行外邊,知閒給了車伕錢便進了琴房。
趙宛若正在練貝多芬的曲子,瞧著知閒過來了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拽著她的胳膊將人拉到了一邊,上來就問道:“那報上登的跟瞿世崢幽會的女子是不是你?”
知閒知道必定瞞不過她,便應了個“嗯”字。
趙宛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戳了戳她的額頭:“晏知閒呀晏知閒,你是不是傻了?就因為人家在廣言學校外頭載了你一段,你就不知所以然了?”
“瞿世崢是什麼身份,呆在他身邊能有好果子吃嗎?”
先是徐紹禎,現在又是趙宛若,知閒實在是有些聽煩了這些話了,所幸再怎麼煩,也始終還是記得自己是陪著卿白在演戲的。
於是只道:“我知道的,宛若,你放心。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在廣言學校外面載了我一段?”
趙宛若面不改色心不跳,吃吃笑道:“你跑的急,我追不上,跟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讓你上車了。當時瞧著這人很是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