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子賢弟弟(第1/2 頁)
自從進了書院,她便一向自矜,這樣的調皮靈秀已是許久不見了。
徐紹禎心上浮起一抹柔軟,頷首清了下嗓子,走上前一手搭上了墨滄的肩膀,暗暗的捏了捏她的衣襟,面上半分不顯的道:“誰說子賢非官家子弟?”
“他既是稱我一聲徐兄,我自然是把他當自家弟弟看待,”徐紹禎嗤笑一聲:“我與子賢早已結拜為義兄弟,馬公子這樣說,是瞧我徐家不上了?”
就是給馬文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說一個是字。
想來徐家世代閣臣,隨便跺一跺腳,整個冠朝都要跟著抖三抖。徐家老太爺,那是連皇上都得禮讓三分的人物,馬文若是真敢認了這頂帽子,那便是連當今聖上的面子也給拂了,說的輕了是大逆不道,說得重了便是目無尊上,形同謀逆。
可是不認,那他就得吃個啞巴虧,兩者權衡,馬文只得選擇後者,胸中重重的悶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子賢,我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誤會!”
不尷不尬的把這話說出口,馬文是再也沒有藉口攔著墨滄懲治六九了。
墨滄本也不欲做一個多麼軟綿綿的所謂良善之人,她早早兒的就瞧明白了,對上馬文主僕這種勢利眼,就是人善被人欺!
她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吃虧。
六九最後被打的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墨滄這才收了手,將荊條扔在了地上:“手累了,今個兒便到這兒吧。”
傷痕累累的六九一聽這話便是一哆嗦,敢情墨子賢明天還要來?
墨滄沒有給他開口詢問的機會,傲氣的轉過身便向著自己的舍院去了。
徐紹禎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邊,笑著攥起了她的右手腕,他掌心溫熱,所觸及之處一片暖意,月色雖明,天色卻已昏黑,將她有些紅的臉遮掩的恰到好處。
墨滄欲掙扎出來,他卻是低沉一笑:“別動,不是說累了麼,我給你揉一揉。”
徐紹禎說完,竟真的輕輕的給她揉著那纖細的手腕。
“何苦把自己折騰累了?”
“你不懂,這叫殺雞儆猴,”說起這個,墨滄便來了精神:“馬文既是能無緣無故的示意六九打我一回,這學子們中間少不了還有第二個馬文,我這麼做,也好讓旁人看見我是個心狠手辣的,別把主意再打到我頭上來。”
他卻是忽然停住了腳步,墨滄被他捏著手腕,也隨著站住了:“怎麼了?”
“子賢,我那番話,說的是真的,”徐紹禎微一低頭,對上她有些訝異的神情,解釋道:“說來家中兄弟良多,卻是沒有一個能走的親近的,能在路上跟你結識,是我平生一大幸事。”
“所以,以後你不必這麼瞻前顧後,一切有我。你只管做你的墨子賢,闖出天大的禍來,後頭我給你兜著。”
他的聲音很溫柔,卻是自有一股堅定在裡頭,伴著嫋嫋的紫荊香氣,那麼輕易的就讓她有些動容。
墨滄輕輕的“嗯”了一聲。
徐紹禎從前不是沒有說過類似的話,卻都是被她或直接或間接的拒絕了,頭一次得了她肯定的回應,一時竟是愣了。
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小孩兒是逐漸把他當成自己人了,這樣很好。
墨滄從前拒絕,是不懂得權勢的好處,她來寧山書院的目的與別人不同,旁人是為了從仕而讀書,她則全然是為了讀書而讀書,她是個女兒身,又是墨門子弟,是斷不可能去參加科舉的。
不追逐權勢,又怎麼會豔羨權勢?
所以,她一直都是不接受徐紹禎的庇佑和示意。而現在她是真的覺得馬文這種人很惹她厭煩了。
她不去找麻煩,麻煩卻會跑來找她。
人在脆弱的時候,往往會或自覺或不自覺的想要尋找一個依靠,而現在的徐紹禎,對於墨滄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明天你當真還要往馬文那兒去嗎?”
“不去了,說著嚇唬嚇唬他而已,”墨滄臉上滿是壞笑,一雙眼睛像是慧黠的狐狸:“至少,他得提心吊膽到明個兒晚上。”
徐紹禎有些無奈:“調皮。你既是自己動手收拾了六九,那這聲兄長我也不讓你白叫,馬文,就交給我吧。”
懲治馬家的事情早在墨滄初捱打的時候他就開始動手了,算來網也撒的差不多了,是該收了。
墨滄有模有樣的作了個揖,道:“子賢在此謝過兄長。”
兩個人一回舍院,墨滄便覺得睏乏了,她合著衣服往床上去,看見徐紹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