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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輕輕落下一子。張惟宜抬頭看她,微微笑道:“都沒大礙了麼?”
“他們都是搶那陳友諒的金銀珠寶才沾的毒,本來開了藥方服幾帖藥就好的光景,偏偏沒人信我,只好等第一帖藥效過了才脫身。”
“其實我來杭州府,有一半也是為了這件事。”張惟宜棋力極高,落子之間幾乎都不加思考。
“那麼結果呢?”
“陳友諒當時已是糧盡兵絕、窮途末路,怎麼會來得及考慮兵敗後的退路?”張惟宜微微皺眉,“卻不知是誰造出這種事來。”
“聽他們說,也沒挖到什麼寶藏,倒是挖出幾條毒蛇來。”許斂寧執黑子本來還佔著十成優勢,轉眼間已落得左右支絀,“還是趕路要緊,棋暫且不下了,可好?”這樣說法,雖然用意是這局棋看著輸了故意去賴,但是說得卻冠冕堂皇得很。
張惟宜看著她,似笑又沒笑:“也好。”
由杭州府到京城,即使日夜趕路也要半月。
此次一路北上,每到一個縣城都有人接應,換馬喂水。許斂寧坐在馬車裡倒不覺得辛苦,只是悶得慌,只能看著馬車外的人在馬背上從早曬到晚。
趕路到第十日上,原本跟隨的錦衣衛有一半掉了隊。
“王爺,看這天色就要變天了,前面不遠有個驛站可以休息,今晚卻不能趕路了。”莫允之騎馬上前,道了一句。而張惟宜說話聲音很低,只能模模糊糊聽見幾個字
許斂寧正翻看醫術,也沒多在意。沒多久,車簾被輕輕撩起,卻是張惟宜坐了進來。許斂寧抬起頭看著他:“張公子不是拉不下面子坐馬車的麼,怎麼現下進來了?”
張惟宜微微別開頭:“官馬長力不夠,只大半日就撐不住。”
路上顛簸,馬車裡面也不算寬敞,難免會有輕微觸碰。許斂寧倒沒覺得如何,反而是張惟宜忙不迭地避開去。她放下醫書,些許揶揄:“王爺,你總不至於在害怕我才對吧?”趕了幾日路,聽著莫允之每日這樣叫著,也聽出張惟宜出身皇族,縱然之前一直不知,卻也沒有追根究底的趣味。在她眼裡,止是武當首席弟子的身份,就足夠了。
張惟宜看著她,眼中隱隱重彩,卻不置一詞。許斂寧被看得心虛,強忍住不別開目光。忽聽他語氣平和地開口:“許姑娘莫非已經忘記曾在西泠橋畔痛下殺手的事了麼?我若是害怕,也不會擔這個險請姑娘相伴了。”
許斂寧倒神情如常:“王爺原來還沒有忘記啊。雖然那時是有這個打算,可之後再也沒有想過了。何況斂寧武功低微,實在不及萬一。”張惟宜聲音涼涼冷冷,很是平淡:“那麼可否相告,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許姑娘。”
許斂寧正待開口,忽聽外面有女子清脆歡快的聲音:“莫總管,惟宜哥哥也在嗎?”馬車停下,張惟宜微微皺眉,撩開車簾走了下去:“沐姑娘。”許斂寧站在馬車上,抬手卷起車簾,只見一男一女並轡而騎,女子看來不過十六七歲,一身緋紅的衣衫,髮間束著金環,眉眼如畫。她身邊的年輕公子下了馬,抱拳道:“在下司空羽,久仰御劍公子大名,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他衣衫素淡,言談之間溫文爾雅,教人心生好感。張惟宜淡淡道了聲幸會,轉頭看著那沐姑娘:“你出來一趟也玩夠了罷,隨我回京城。”
沐姑娘柳眉直豎,瞪了他一眼:“我偏不要!司空大哥,你要帶我去江南玩的!”後半句卻是對著身邊的司空羽說的。對方微微一笑:“你出來這樣久了,家裡人也要擔心。不如過一陣子,我再陪你?”
許斂寧臨風站著,車簾早已靜靜滑落在身後,但見司空羽看了過來,微微笑著頷首致意。她也淡淡回了一笑,忽聽張惟宜道:“司空公子若是無事,不如同去京城,在下當盡地主之誼。”
司空羽想了下,道:“如此多謝。”
沐姑娘頓時笑靨如花:“不用麻煩惟宜哥哥,我也會招待人家。”
張惟宜不置可否:“看著快變天了,你若再磨蹭,被雨淋病了,到時候不要去你哥哥那裡哭。”他轉身走回馬車,看著許斂寧淡淡一笑:“你怎的站在這裡。”許斂寧微微抬頭,只見他眼中深幽,也弄不清他怎麼突然轉性了。這幾日趕路下來,兩人要麼互不理睬,要麼語帶譏諷地往來一陣,一旁的莫允之臉上尷尬、要笑不笑。
“怎麼臉色那麼白。”伴著這句話,張惟宜伸手過來。許斂寧感覺到肩上一沉,完全僵在那裡。這樣溫柔的張惟宜,真的……很噁心。不留痕跡地撥開他的手,掀開車簾進去了。要是再不走開,只怕自己就要倒地嘔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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