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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惟宜是什麼好人,只會一門心思利用別人。你若不想管他,也沒有關係。”
許斂寧一聲不吭,低下身去看。只見他已經昏死過去,嘴唇泛白,墨玉般的黑髮貼在側顏,一身衣衫被泥水浸溼,雖然狼狽卻脫不了矜貴之氣。她嘆了口氣,道:“泠姊,要不你來補一劍,我竟然不恨他。”
蘇泠沒有笑,神情有些冷冽。
商鳴劍踱步出來,看著眼前的情景微微一怔,站在許斂寧身邊:“張兄恐怕是中了馬醉木的毒了。”許斂寧知道馬醉木的毒不會致命,只是輕者頭暈目眩,重者會暫時昏迷。商鳴劍俯下身,將人扛在肩上,溫言道:“外面雨大,什麼事都進來再說。”
許斂寧等他將人放在火堆邊,淡淡道:“商莊主,還是換我值夜,順便還好照看張公子。”
商鳴劍微一點頭,走到石洞的另一頭,靠著石壁閉目養神。
蘇泠蹲在一邊瞧著,突然開口道:“醉忘川在山谷中,每到春夏交接之時,火紅的木旋花都會開滿山谷。木旋是釀花醉的主要材料,喝下花醉可以讓人忘卻憂愁,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珍品。”
許斂寧跪坐在地,轉頭看她:“怎麼可能會有教人飲之忘憂的東西?”
蘇泠微微笑道:“不是忘憂,而是徹底地忘記。”她頓了頓,接著道:“若是讓張公子忘記了別的事情,只記得你,一心一意地相待,豈不是更好?”
許斂寧伸手解開他的外袍,一手按在對方心口。她手指細長蒼白,笑容卻頗為豔麗:“只要剖開這裡,可不是將他的心看了個明白?”
蘇泠嚇了一跳,坐倒在地,卻見對方突然撲哧一笑,神情生動:“泠姊,我是開玩笑的。”蘇泠飛撲上去捏她的臉:“這個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你剛才那是什麼表情啊?!”
許斂寧笑著躲閃:“你開始還不是在尋我開心?說什麼花醉,要是真有用,你早就自己用了。”
蘇泠支著頤,語氣半真半假:“你快將他的衣衫解下來拿去烤乾,免得人家著涼了。”她想了想,又道:“我也一邊去待著,絕對不會朝你們瞧,你要做什麼儘管做,不用客氣。”
許斂寧一時沒能領會,待想明白了只嗆得說不出話。
商鳴劍依舊淡定,心中莫名地想,他果真是老了麼,都不知現在的世道已經變成如此這般。
許斂寧斜過頭看蘇泠,果然見她倒在枯草堆上顧自睡了。她抬手解開張惟宜的衣衫,順著從他身下抽出來,只聽一聲輕響,一件什麼事物落在地上。她凝目看去,卻是半截淡紅的玉笛。她拾起玉笛,放在身側,將他的外袍擰乾了用樹枝支著,靠近火堆去烘。
張惟宜動了動,長眉微皺,伸手攥住右臂,模樣很是痛苦。許斂寧跪坐在他身邊,伸手去掰他的左手,只是對方攥得太緊,只好一根一根手指用力去掰。他睫毛微顫,微微睜開眼看了看,順勢鬆開手。
許斂寧低下頭去看他右臂的傷,那傷口已被雨水浸得發白,估摸著他沒仔細包紮過,一路過來觸到了馬醉木。馬醉木的毒便順著傷口進去了。她從衣囊中找出一隻藥瓶,倒出一顆藥丸送到他唇邊。
張惟宜沒張嘴,抿著嘴角一言不發。許斂寧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動靜,又急又氣,擰著秀氣的眉硬是將藥丸塞到他口中。他被嗆得直咳嗽,微微支起身,神情隱約惱火。他凝目望去,許斂寧的臉有些模糊,也不知道她是什麼神情。
卻聽她無比鎮定地開口:“你將衣衫脫下來,只剩裡衣就好了。”
張惟宜神情複雜:“什麼?”
許斂寧停了一會兒,語氣有點不好:“你想到哪裡去了?你一身溼淋淋的,不怕著涼麼?”
他哦了一聲,抬手解中衣,右手完全用不上力,只能用左手慢吞吞地動作。許斂寧伸手撕下半幅衣袂,按在他右臂的傷口之上,不鬆不緊地裹了裹,一抬眼看見他額上全是細密的冷汗:“你怎麼了?”
張惟宜勉強一笑,聲音沙啞:“沒什麼,就是右臂有些抽痛。”
她瞭然,對方的右臂是續接上的,別說恢復如初,便是重一點的事物也拿不起來,到了陰雨天更會陣陣抽痛。她垂下眼,淡淡道:“你舍了一條手臂,換來柳君如信任,那也好得很。”
張惟宜微一挑眉,欲言又止:“我是沒什麼不滿足的。”
許斂寧默然將他的衣衫擰乾,攤平在火堆旁,發覺他身上除了太極劍和一些隨身事物外,還有一隻青瓷瓶,裡面似乎有什麼在嗡嗡作響。她隨手將東西和那半截玉笛放在一起,又離他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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