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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外交問題多多,這也是日本國內輿論和國際社會指責的焦點。在這個問題上,筆者向來主張就事論事,不因人廢言、廢行。
首先,對日本國民來說,小泉政權的對美外交,功莫大焉。作為日本戰後最親美的政府,小泉自始至終把日美關係定位為重中之重,支柱中的支柱。但就其發展日美關係的出發點而言,似乎與半個世紀前參與日美安保條約制定的前輩政治家有所不同。宥於歷史原因,吉田茂時代的日本政治掌舵者,在此問題上的發言權、影響力極其有限,他們腦子裡只有“主權換安保”的樸素的戰略主張。但小泉不同,作為泡沫經濟後轉型期日本的領導者,他有很強的要在21世紀讓日本實現成為“普通國家”的戰略目標的使命感及面向此國家戰略時的焦慮。為此,小泉所能想到的最大資源就是日美同盟。
出於如此的戰略和內心需要,小泉傾國力推進日美關係——有時甚至不惜借個人感情來促成、維繫兩國關係的“蜜月”——終於在謝幕前夕,將雙邊關係提升為所謂日美“全球同盟”的“最高境界”。日本則在這棵大樹的蔭護下,不僅把陸海空自衛隊派到了海外的沙場,進而還將從法律上徹底擺脫戰後的桎梏,成為可以坦然獨步國際社會的“負責任的普通國家”。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被美國強加的憲法,要動也繞不開與華盛頓的溝通、“調整”。從這個意義上說,日美同盟的強化,符合日本的國家利益。
其次,2002年底親赴平壤,本想開啟朝日邦交正常化大門的小泉,在綁架日人問題上遭遇了國內輿論的民意瓶頸,對朝外交一籌莫展。加上朝核危機日益深刻,兩國關係已從膠著走向凍結。但儘管如此,小泉直到最後都未曾放棄對話的努力,最終發動對朝經濟制裁,實現從“對話”向“壓力”的政策轉變的,事實上是對朝強硬派安倍。
至於其在對中、韓外交上的“汙點”,最好還是交給歷史和日本人民去審判吧。好在,大和民族似乎很少用完人標準來苛求政治家:因洛克希德事件①而失足的田中角榮是不折不扣的“經濟犯罪”分子,但依然不妨礙其成為戰後最偉大的宰相之一。
歷史證明,日本國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在戰後重要歷史關頭推出的政治掌舵者絕少浪漫情懷,都是不折不扣、極端務實的現實主義者。尤其是小泉,這個被稱為“怪人”的獨身男人,甚至好像並不貪戀權力,在功成名就、支援率居高不下之時全身而退,留下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背影。回顧日本戰後史,似乎還沒有如此“退陣”的首相——在淡出權力視野的時候,卻似乎為再起東山做好了一切準備。②
與鷹共舞(1)
——安倍其人及其新保守主義政治
2006年9月20日的日本自民黨總裁選舉,安倍晉三在702張有效選票中,獲得464票,成為日本第一位戰後出生的自民黨總裁,順理成章地當上了日本第90代首相,給自己打造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紅包”(選舉翌日即為其五十二歲生日)。
安倍是山口縣向日本社會貢獻的第八位首相。山口縣,位於本州島最南端,緊鄰九州島,為近代倒幕運動的策源地,志士仁人、高官顯宦輩出之所。戰前,從首代首相伊藤博文算起,先後有山縣有朋、桂太郎、寺內正一和田中義一五任首相“出世”;戰後,則出了岸信介和佐藤榮作兩位首相。兩位中,前者是安倍的外祖父,後者是他的外叔祖父。日本本來就有貴族政治的因襲,加上戰後美國權宜性地對日*化改造政策的“首鼠兩端”,在政壇,三代同為國會議員的“藍血”者所在多有:前首相小泉純一郎即是其一。但祖輩為相,孫輩依然為相者,戰後只有安倍和前首相細川護熙(其祖父為戰時首相、後自殺的近衛文麿)。令安倍痛惜不已的是,1991年,曾任中曾根內閣外相的父親安倍晉太郎患癌症去世,與首相寶座擦肩而過(其將接替竹下任下屆首相本來已是自民黨內部“調整”的結果)。否則,安倍家族興許會成為日本歷史上唯一一個三代為相的望族。
從以乃父的秘書官身份躋身政壇,到成為首相,安倍只用了十三年多一點的時間,徹底顛覆了“永田町的常識”。對日本社會多少有所瞭解的人會知道,其在政壇的迅速崛起,不能不說是個奇蹟。如果當初他沒有做出從政的選擇,依然在鋼鐵公司從事軋鋼板出口營業的話,以日本大企業的“年功序列”傳統,一個五十出頭的上班族,能否進入公司董事會都很難說。
政治“跳班生”的“保守主義”原點
作為口含金匙出生的政治世家子弟,比起同齡人,安倍心中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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