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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原先是有的。可惜在深雪區的時候,被我這個老饞蟲喝的一乾二淨。”陳天頂從腰上拔出自己的葫蘆,扒開木塞,聞了聞說道:“你看,現在還有一股子酒糟味呢。不過,當時若是沒有這個寶貝舒活筋骨,我這個老風溼怕是要凍成殭蠶了。”
“嗯,確實有酒味。”張鶴生抽了抽鼻子,然後從陳天頂手裡奪過葫蘆,小心翼翼的翻過鋼盔,將鋼盔裡的溫水倒進了葫蘆,緊接著塞上木塞,使勁的搖了搖,然後喝了一口。
“現在這酒雖不算烈酒,但也是口水酒了。”張鶴生眯著眼睛說道。
“是嗎?”陳天頂頓時嚥了口唾沫:“趕緊的,倒一半來給我嚐嚐。”
張鶴生點點頭,喝了一半,將剩下的還給了陳天頂,陳天頂舌頭一勾,當液體滑進喉嚨的瞬間,立馬享受了起來。
“別說,還真有點酒味,而且比之搜腸刮肚的烈酒,別有一番江南滋味呀!”
他殊不知,大興安嶺零下三四十度,他帶來的一葫蘆酒,早有一些凝成了堅冰附著在了葫蘆的內壁上,雖然酒喝完了,但這些堅冰還在。此番經張鶴生倒入了溫水,又奮力搖晃,自然是一點點的融化開來,給這難喝的雪水,增添了些酒味。
瞧著兩個老饞蟲在那裡瞎攪合,華伯濤也不多說,只是笑吟吟的在那裡小口喝著溫水,在這冰冷的天氣裡,有一壺熱水,那可比金錢美女來的實在。
另一邊,楊開則和幾個老兵,劉雨薇等人分攤的喝著餘下的兩頭盔熱水。
更有甚者,竟划著拳,玩起了祝酒令,好不熱鬧。
眼見的大家興趣盎然,楊開也不好攪了大家的興致,便又去折了些樹杈,拿了點固體燃料,給篝火堆添了添底料。
“各位,我有個提議,你們看看怎麼樣。”楊開伸手探了探天空,那紛紛揚揚的大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指戰員,別賣關子了,說唄!”九筒喝了口水,喊道。
“反正現在時候還早,大家講故事吧,也好打發時間。”楊開說道:“但我事先宣告,這故事必須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弄虛作假的不行,說演義評書的更不行。”
“行啊!”九筒一拍胸膛:“那我說說在上海八里灣衚衕逛窯子的豔遇經歷……”
“別跟我瞎掰了,你那點小錢,哪個月不是賭博輸了的?不就是聽軍營裡的李大嘴巴天天講黃色笑話,自己改造一下,就意淫起自己了嗎?”楊開揭了他的老底,說道。
“你……”九筒氣結:“沒錢算什麼,就不時興人家看我風流倜儻,一表人才,決定免費伺候咱嗎?這是多好的一段佳話呀!”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諸人頓時笑作一團,九筒那模樣,活脫脫一孫猴子,要說風流肯定是有的,倜儻就罷了,一表人才這四個字,直接刪掉不提。試問,又有哪個坊中女子會對他垂青?
“得了,九筒。你還真把自己當做是大詞人柳永了,人家可以,你不行。”獨眼龍把玩著手裡的軍用匕首,說道。
看來他和楊開一樣,對九筒這廝的性子,瞭若指掌。
“人家可以說是一段佳話,你那,最多是一段醜聞。”楊開附和道。
“妒忌,純粹的妒忌。”九筒別過了臉。
“老趙,你有什麼故事嗎?”楊開將目光轉向了趙勇德:“大家都說說,好加深瞭解。咱們小組,組建的倉促,出發的更倉促,缺少的,就是一個彼此交流的機會。”
“我?”趙勇德詫異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想了想,眾人裡,也沒有另一個姓趙的了。
楊開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一泥腿子,有什麼故事呀!”趙勇德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俺沒讀書,沒文化,也不識字。小時候就跟著爹放牛,後來也跟你們說了,因為被蛇咬了,家裡變賣了所有東西,才治好了俺的病。自那時起,俺就去當了兵,從大頭兵當起,跟著中央軍,打軍閥,打吳佩孚,最後受到了老師長的賞識,僥倖當了個團長,但也留下了一身的傷。後來,小鬼子打來了,俺跟著師長去應付,結果節節敗退,最後在上海前線,師長丟下俺,撒手人事了,其餘六個頂上去的團長,一個接一個的死在了小鬼子的炮火下,直到全師千來號人,只剩下了俺。”
說到這,趙勇德抹了把眼淚:“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硬,剋死了老師長,剋死了同僚,剋死了全師的兄弟。”
“不,老趙!你是一個合格的軍人,要不然,當初我也不會救下你。”楊開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