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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難盡!”陳天頂說道:“具體的東西,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開始我也不確定,但直到華教授說狼群中有這種胎記的,機率只有十萬分之一時,我的心才動搖了起來。那時候,我只當小黑是一隻被遺棄的狼崽,起了惻隱之心。眼見得第二輪山風就要來臨,我若不救它,怕是它就要被積雪活埋了,但我救得了它一時,卻救不了它一世,於是便將小黑帶到了大興安嶺外圍,山風和野獸稀少的地方,讓它自生自滅了。臨走前將沒吃完的肉丟給了它,也算是盡了份心。”
“看來你們的感情很深啊,所以我讓獨眼龍射殺狼王的時候,儘管你還不確定這隻狼王是不是小黑,但還是阻止了我。”楊開感嘆道。
“對,這七年來,我在家裡的院子裡養了好幾只黑狗,別人問我為啥,我都沒說。其實吧,深究起來,還是因為心裡放不下小黑。畢竟,它是和我一路同甘共苦下來的夥伴,這種感情,你不懂。”陳天頂回憶道。
“但你別忘記,它現在正帶著大股的狼群,來獵殺這群在雪坡上孤立無援的人類,其中就包括你,陳老闆。”楊開冷笑。
“小黑不會這樣,它只是還沒認出我而已,它如果認出我,說不定就會放我們走。相信我,千萬不要射殺它。”陳天頂聲嘶力竭的辯解道。
看得出來,他動了真情。
“你是在自欺欺人?”楊開搖了搖頭,即使陳天頂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又能如何。
狼,終究是狼。把人類的感情建立在狼的身上,是荒誕而可笑的。
“未必!”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作為旁觀者的華伯濤,說話了。
“楊開,在介紹雪狼習性的時候,我曾說,白眼狼,只是世人對於狼的主觀偏見。事實上,狼不但不會忘恩負義,反而具備知恩圖報的優良品性,甚至於,在特定場合,為了報答對自己有過恩惠的人或動物,它們會捨命相拼!”華伯濤解釋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隻狼王,真的是七年前陳老闆遇到的小黑,咱們或可賭一賭。”
“華教授,這有可能嗎?”楊開苦笑。
“不去試,怎麼知道有沒有可能?”華伯濤反問了一句:“楊開,現在的你,可不是那個鎮定,穩重,敢拼敢做的楊開了。”
“你的表情分明告訴我,你已經放棄了全部希望,坐以待斃了。”說完,華伯濤敲了敲楊開的胸膛。
“華教授……”楊開欲言又止,之所以沒話說,是因為華伯濤說的全對,以至於令他無力反駁。
第一一六章 狼圖騰,最後的舞蹈(23)
“相信自己,相信每一個人。更要相信,我們能活著走出這大興安嶺!”華伯濤說著將望遠鏡遞給了陳老闆,那意思不言而喻。
“拿著吧,這個或許能對你有所幫助。”華伯濤說道。
“謝謝!”陳天頂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迫不及待的拿起望遠鏡,觀察著雪坡下的狼群。
此刻,那股疾馳的狼群已經踏著積雪,在距離眾人大約二十米的位置剎住了腳步,看到狼王的接近,兩旁蹲守的雪狼紛紛俯下身子,垂下了尾巴。陳天頂明白,這是狼族向其首領表達尊敬的動作之一。
很快他就找到了狼王的所在,坦白說,這匹狼無論是氣質和外型,都具有顯而易見的王者之風。高聳的後背,深黑色的鬃毛,粗壯的四肢,居高臨下的眼神,還有那一嘴可以撕裂任何獵物的牙齒。
是的,狼王脖頸上的黑色胎記和七年前的那隻小狼崽真的很相像,但陳天頂卻無法將這個大傢伙和七年前的小東西聯絡在一起。
他甚至還記得,當時那狼崽小的,剛好可以裝的下自己現在戴的這個小皮帽。那時候,這隻小狼崽就這樣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伸著舌頭舔著自己的手,發出嗚嗚的哀鳴,可憐,無助,和在雪嶺裡迷路的陳天頂同病相憐。
“小黑,真的是你嗎?”陳天頂凝視著腳下的狼王,喃喃自語。
如果真的是它,也不知道無數光陰歲月過去了,這個已是群狼之首的孩子,會不會對自己這個曾經的路人有所印象。
哪怕僅僅只有那麼一點點。顫抖著五指,陳天頂天馬行空的想著。
“嗷……”雪坡下,狼王冷冷的看著兩邊俯首稱臣的雪狼,昂起脖子,厲聲嘶吼了一嗓子,像是用聲音來證明它的威嚴所在。但當看見那低矮的雪坡下,橫七豎八的挺著二十多具同伴的屍體時,狼王的聲音陡然停止,從脖頸到尾椎,整個一條線上的鬃毛都豎了起來。
它犀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