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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塘水湧了上來。
“透了!”女兒歡呼著,接著就要去抓游到水面的魚兒。
“不行,不行!”他趕緊把女兒抱到一邊的安全地帶,囑咐她不要亂跑;然後便大聲命令兒子:”快拿網!”
兒子揮起了手抄網,下苕蘺似地網上來兩條蓮子魚。他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一邊罵著,一邊把網搶到自己的手裡。
“虎子叔叔!”
正在忙碌的小順子忽然聽到了背後女兒的喊聲。他回頭一看,虎子已經把女兒抱在懷裡了。
“魚多不多?”虎子走上前來,問道。
“湊合吧,只當玩兒了。”小順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嘿嘿一笑。他看到兒子怔怔地傻站在那兒,頓時來了氣:“他媽的,怎麼不給你虎子叔叔說話?你個傻犢子!”
“虎子叔叔。”那男孩子衝他鞠了個躬。
虎子摸了摸男孩子的頭,心裡漫過了一陣痙巒似的擔心。過去,每當看到孩子那酷似小順子的臉,他多多少少能鬆口氣。他慶幸自己當年回部隊後對小順子說得那句圓滑且又得體的話:“順子,別胡思亂想,這孩子長得多像你們家的人啊!”他認為這句話足可以安撫小順子一輩子。然而,前幾天胡蘭會找他說了那番話以後,他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這個不安份的胡蘭會向法院提出了申訴,要求洗刷當年“姦汙女學生”的罪名。他一再申辯自己沒有觸及蘆仙兒的身體。
胡蘭會的這些話一旦傳播開來,無疑會重新撩撥起小順子壓抑在心中多年的仇恨。蘆仙兒與小順子第一次發生性關係時已經不是Chu女,小順子對此是心甘情願認可的;他認為蘆仙兒的童貞是讓胡蘭會奪走了。可是,如果胡蘭會把真情抖落出來,就證明蘆仙兒的Chu女寶是被另一個人佔有了。這樣,即使是想顧全大局可以委曲求全的小順子,為了男子漢的臉面也要有所動作了。
“順子,我明天回部隊,還有事嗎?”虎子嘴裡說著,心裡卻顫動著。
“沒事。唉,早點兒轉業算了;早回晚回都得回。”順子眯起眼睛,瞅著一條湧上來的魚兒,漫不經心地說道。
“好吧,我走了!”虎子往兩個孩子的兜裡塞了一點兒錢,滿腹心事地走開了。
第二天早晨,虎子大伯家裡冒出了第一縷炊煙。大媽為他煮了送行的餃子,囑咐他早點兒吃飯去薊北縣城趕第一趟火車。可是,洗完臉的虎子剛剛坐在炕上,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是蘆仙兒那尖厲的哭喊:“我的兒子啊!”
“大伯、大媽,不好,一定是順子家出事了!”虎子一骨碌滾下了炕。
“順子的兒子淹死了。”姐姐們慌張地跑來報了凶信。
冰上擠滿了人,蘆仙兒已經哭昏過去,順子的父親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喊著“孩子”,小順子像一塊石頭疙瘩似地坐在冰窟邊上,木然地盯著打撈孩子屍體的鄉親們。
據說,孩子是不慎掉入冰窟裡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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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認真地看著順子的表情,心底陡然掀起一陣可怕的顫抖。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神情啊?悲哀中含著憤怒,冤屈裡帶著刻毒甚至殘忍。這是虎子熟悉的神情,是性格倔犟的順子想除掉一件心中認為多餘的東西之後的一種特有的神情。小時候,每當他打死一條蛇,每當他逮住一隻老鼠,每當他搗掉一窩毒蜂的時候,臉上都會湧現出這樣的神情。
接著,虎子感到奇怪的是,順子一向是帶了兩個孩子起早鑿冰撈魚的。今天早晨他卻意外地只帶了兒子出來。
虎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沒有上前安慰順子,而是急急地跑開現場,跨上一輛腳踏車往村學校馳去。
胡蘭會還趴在熱烘烘的被窩裡。虎子突然闖進門,一把將他抻出來,大喝一聲:“你對順子說什麼了!”
胡蘭會抖動著身子,“我、我告訴他,我當年沒貼上蘆仙兒的身子。”
“什麼時候說的?”
“昨天下午。”
“唉!”虎子氣得跺著腳,“你呀你,白活這麼大歲數,你要不是我的老師,我非揍扁了你不可!”
虎子沒有回葦塘。他不願意再看到順子那張臉。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在順子面前那種戰戰兢兢的樣子,他馬上就會聯想起一樁殘忍得令人髮指的命案。
順子,你可真狠;你竟能下得了手?!
自此,年年歲歲,歲歲年年,每逢蘆花飛揚的時候,虎子心中總是充滿一種憂鬱的感覺。這感覺又給即將到來的寒冬和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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