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著。
我也一直跟著他。
奇怪,看著他在距我幾個街區的前方走著,我心裡感到安逸。
要不是腳踏車老是颼颼地從他身旁騎過,還真看不出來他已經是個老人。
那些腳踏車總是嚇他一跳。
他具有老年人那種動作不協調的恐懼,怕被撞倒受傷,所以總是忿忿地瞧著那些騎過去的年輕人,然後又陷入深思。
等他最終返回總部時,天差不多已經亮了。
看來每天白天的大部分時間他一定是在睡覺。
一天晚上,當我追上他的時候,他又正在散步,而且還是好像沒有目的地。
他更多是在阿姆斯特丹的許多鋪滿卵石的窄小街道上閒逛。
他似乎很喜歡這樣,如同我知道他也喜歡威尼斯。
這不難理解,因為這兩座城市儘管有很大差異,卻也有相同的魅力……霧氣濃郁,色調陰鬱。
威尼斯是座天主教城市,充滿可愛的腐化和墮落;阿姆斯特丹則是座基督教城市,因此非常整潔且節奏很快,使我滿意得不時微笑。
翌日夜晚,他又獨自散步,一邊小聲吹著口哨,一邊輕快地走了一程又一程。
我不久就明白:他在故意繞開總部。
的確,他好像是在躲避一切。
所以,當他的一位老朋友……也是個英國人,也是這個組織的一名成員……偶然在萊德塞大街的一家書店巧遇他並同他寒暄時,他起初顯得極不自然。
英國人在討論和斷定這類事情時非常有禮貌,不過這也正是我要把它和卓越的外交技巧區分開來之處。
大衛正在怠忽自己作為總會長的職守,他把所有的時光都消磨在外面。
在英國時,他越來越常回到自己在科茨沃爾德的祖居。
他怎麼了?對於對方提出的各種建議和暗示,大衛只是不屑一顧地聳聳肩,好像他對這種交流沒什麼興趣。
他含糊其辭地發表了點意見,彷彿是說塔拉馬斯卡即使一百年沒有總會長也能管理好自己,因為它紀律嚴明,恪守傳統,而且成員都具有獻身精神,恪盡職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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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肉體竊賊(20)
說完,他踱進那家書店瀏覽,買了一本平裝的歌德的《浮士德》英譯本,然後,他又獨自在一家印尼小餐館裡吃飯,把《浮士德》在自己眼前攤開,一邊吃著辛辣的美餐,一邊瀏覽書頁。
在他忙著舞刀弄叉時,我回到那家書店,也買了一本同樣的書。
這真是一本奇書啊!我可不敢說讀得懂它,也不明白大衛為什麼要讀它。
理由也許很明顯,我也許會立即拋棄這個念頭,但這本書確實把我嚇壞了。
不過我還是挺愛讀它,尤其是結尾浮士德昇天的那段。
我認為在更古老的傳奇裡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浮士德總是下地獄的。
我把它歸到歌德的浪漫主義的樂觀態度以及他寫這個結尾時已是耄耋之年。
耄耋老人寫的作品總是特別有力量,特別有趣,發人深省,引人沉思,這很可能是由於特別具有創作耐力的人在真正進入老年之前總要淘汰太多其他藝術家。
就在這凌晨時刻,在大衛消失在總部之後,我獨自一人在這座城市裡漫遊。
因為阿姆斯特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對這個城市很熟悉,所以我也想了解它。
我穿過龐大的帝國博物館,追尋我一向熱愛的倫勃朗繪畫。
我像賊一樣溜進猶太大街的倫勃朗故居,現在它成為一座小型紀念館,白天開放,讓大眾前來拜謁。
我還在城裡許多狹窄的巷子裡穿行,感受它們古色古香的韻味。
阿姆斯特丹是座令人興奮的城市,擠滿來自新近一體化歐洲各國的年輕人,是一座不夜城。
要不是為了尋找大衛,我恐怕不會來到這裡。
這座城市從沒引起過我的遐想,而現在我卻發現它特別愜意,過夜生活的人那麼多,是個讓吸血鬼大顯身手的好地方。
不過我想見的當然還是大衛,我覺得至少我得同他寒暄幾句才能離開。
終於,在我到達一個星期之後,我在空蕩蕩的帝國博物館找到大衛。
當時太陽剛下沉,他坐在一張長椅上,面對著倫勃朗的一幅傳世的肖像畫:《呢商同業公會理事》。
難道大衛知道我曾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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