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部分(第3/4 頁)
化社群附近,一群“銀河聯盟”的社會學家們呆在隱形罩後面,以不影響當地歷史程序為原則,進行隱蔽觀察。
接下去的情節令人瞠目結舌:原來,這個種族曾經發展出極高的科技,甚至可以駕駛飛船進行超光速旅行。但他們深感科技帶來的“罪惡”,甘願放棄這一切,倒退回中世紀。他們在生活環境中剔除一切科學技術的痕跡,並且嚴禁孩子們接觸外部世界,怕他們被科學所“汙染”。這個叫“庫倫”的微型社群一共有三百年的歷史。某一時期裡,有一批青少年偶然間接觸到外界文明,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結果被長輩驅逐出去。一百年後,被稱為“索納”的這些後代承載著銀河系最先進的技術,飛回來以自己的方式向長輩進行復仇。
這種歌頌倒退,提倡迴歸自然的電影,或許只有在被稱為“後現代”的當代才有可能出現吧。在影片中,庫倫人生活在慢節奏的農業社會里。他們對星際飛船“企業號”艦長皮卡德說,我們知道外面世界的快節奏,但不認為那有什麼意義。皮卡德則感慨地回答說,是的,最近我們也正努力讓自己慢下來!這當然不是在描寫一個虛構的外星世界,而是相當一部分發達國家的人發自內心的,對現代文明的厭倦之情。
與《星空反擊》中億萬光年外的世界相比,《The Village》(靈異村)的故事就發生在美國,所以更有現實感。影片同樣開始於一派田園風光中。一個密林中的小村落,大家過著公社式的集體生活,穿著十九世紀的服裝,點著油燈,靠自給自足的農業、手工業過活。這裡的青少年從小便被家長們告之,在環繞村子的林子裡有某種怪物出沒,它們十分邪惡,傷人害命。但它們和村子裡的人有約定,只要後者不踏入森林就不傷害他們。於是,孩子們便接受了這個現實:他們永遠要生活在這個小村子裡,不能去外面的世界。直到幾十年後,才有一個肓女為了搶救自己的心上人,才大膽闖入森林,到外部世界尋找藥品。
影片編劇奈特沙馬蘭曾經創作過《第六感》、《徵兆》、《不死劫》等“靈異電影”。觀眾開始也會自然而然地認為,這又是一部講鬼故事的片子。但到了結尾處,觀眾們大吃一驚:原來故事裡根本沒有鬼神,這個小村子就在美國的一處動物保護地深處。幾十年前,一群厭倦了現代都市生活的人結伴來到這裡,秘密隱居下來。為了讓這個現代桃花源一代代地傳承下去,長輩們不惜製造神怪傳說,讓後代生活在愚昧中。而由於動物保護地四面有水泥牆封閉,嚴禁外人出入,甚至飛機都不從上面飛過,結果幾十年裡,外部世界對這個村子居然一無所知。
在中國臺灣作家駱伯迪的《文明毀滅計劃》中,主人公竟然是軒轅黃帝。一箇中國作家把黃帝作為主人公,顯然是要在他身上寄託以某種神聖的理想。而在本篇中,這種理想就是徹底的生態中心主義。故事中的姬軒轅生活在公元前二千七百多年。當時,人類壽命多達三百歲,大腦百分之九十的區域可以使用。人們憑此發展出水平遠高於今天的科學技術。姬軒轅正是這個文明社會的政府首腦。他透過“心理史學”的推算,認為物質文明的高度畸形發展必致大禍,於是,開始秘密地、逐漸地解構科學技術。他讓嫘祖養蠶,以代替化纖織物。讓倉頡造字,以代表人們用腦波進行的交流。最終,他制定了全面的“文明毀滅計劃”,透過基因技術封閉了人類大腦的大部分割槽域,將壽命減少到幾十年。又用“光解機”分解了所有科學技術的產物。掃蕩了天空中的所有衛星。完成這些反智主義的行動後,他帶著同胞投入了大自然懷抱。
小說結尾處,姬軒轅的一個忠實信徒這樣談著自己的體驗:過去我一直懷疑,失去一切文明的事物後,人要怎樣活下去呢?可是這一年來,我的生命有了新的體認,內心常常充滿了愛的感覺,忙碌、緊張、憂煩等都離我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希望、喜悅與滿足……《臺灣科幻小說大全》394頁,福建少兒出版社出版。
世紀之交,在科學技術達到從未有過的鼎盛狀態時,科幻領域裡卻不斷湧現這類反樸歸真之夢,我們應該怎麼來對待它呢?
我能提供給大家的不是答案,只是問題。
鄭軍雜文集 科幻作品中生態主義者的悲劇性解析
幾乎從科幻文藝肇始之際,“科學狂人”的形象就出現在科幻作品裡,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凡爾納塑造的“征服者羅比爾”,威爾斯塑造的“隱身人一世”,別利亞耶夫塑造的“大獨裁者施蒂納”等等,都是“科學狂人”的代表。不過,現實生活中並沒有這類藝術形象的原形。由道德狂人和宗教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