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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場葬禮了。
將上條葬在哈里斯家族墓地裡這樣的要求,自然是在上條的授意下由吉貝爾提出的。原因無非是為了方便在葬禮上動手腳,畢竟上條不想被活埋。雖然他可以憑自 己的能力安全自墓室中逃出,但是睜著眼睛躺在棺材裡任人家在上面撒土,確實不是什麼愉快地經驗。哈里斯家的長輩初聽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拒絕,誰都 知道,這個叫做上條水樹的家庭醫生在英國沒有什麼朋友,更不要說他本來就不是英國人,如果不葬在這裡,就只能找個公墓解決了。於是秉承著給於服務了自己家 十多年的家庭醫生一些體面的待遇的貴族精神,哈里斯家預設了這個舉動。
葬禮那天正好下雨,主持大局的吉貝爾早早勸走了自己的未來僱主兼好友,看到少年黑衣的身影伴著他的執事消失在綿密的雨幕中,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即使是出於正當的理由和父親的要求,向朋友說謊,總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陰鬱的天幕下,剛剛午後兩點的墓地沉暗得像黃昏一樣。相比亞克西斯的葬禮,上條水樹的顯然寒酸了不止一個層次。就連弔唁者,也多是衝著哈里斯家的面子,過來站了站走個過場就馬上回去了。
這也是難免的,畢竟自家父親的好友都是巫師,而那些巫師,根本就是把這場葬禮當笑話看的。
克萊德叔叔甚至還大笑了一場,說這招實在是太棒了,這下他的好友終於可以徹底擺脫那群討人厭的麻瓜了。
看來巫師對於麻瓜的歧視還真是根深蒂固呢。愚昧的巫師歧視蔑視他們,敏銳的巫師戒備憎恨他們,也並不是沒有巫師提出和麻瓜和平共處,但那樣的和平,是建立在互相割裂,絕對將對方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的基礎上的。
就連那個和自己一起學習鍊金術的,小自己很多歲卻聰明得讓成年人都刮目相看的蓋勒特。格林德沃,在提起麻瓜的時候,也是那樣謹慎嚴肅中透露著傲慢與輕蔑的樣子。
明明不過是連上學的年紀都沒到的10歲孩子罷了……
將手中的百合花束放在溼漉漉的還散發著濃郁泥土腥氣的新墳上,吉貝爾輕輕的嘆了口氣。他見過的唯一一個能夠在巫師和麻瓜之中都來去自如,對於任何一個方 都能平等對待的,也只有自己的父親了。可是即使是父親這樣的人,最終還是因為自身的問題選擇了巫師的那一邊。將來的自己,也一定會面臨同樣的選擇的吧?那 麼,自己到那個時候,又會作出怎樣的選擇呢?
他有些迷茫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吉貝爾,你在想什麼?”
那是個全然陌生的聲音,但足以當作教學範本的標準倫敦腔和其中所夾帶的清淡悠然的語氣卻是吉貝爾極其熟悉的。銀髮的青年立刻轉過了身,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驚慌不如說是不可置信。
“父親?!”他低叫了出來。
“啊,是我。用得著這麼驚訝麼?”出現在視野裡的是穿著一身漆黑喪服長著一張大眾臉的四十幾歲中年男人,那張臉吉貝爾可以發誓他從未見過,然而那張臉上現在所帶著的笑容卻是他極為熟悉的。
上條水樹特有的那種溫和得近乎陰柔的笑容。
吉貝爾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眉頭一皺,他問道:“您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參加自己的葬禮啊。”男人笑了笑,“這可是很稀罕的機會呀,不來體驗一下太可惜了。”
這是什麼理由啊……那有人會專門來參加自己的葬禮的啊?!而且……吉貝爾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可是……”
“你是擔心我被發現麼?”上條看著兒子明顯糾結了的表情,笑得反而更加愉快了,“放心吧,我這個樣子,沒有人能發現的。”
“那是當然的,因為父親的複方湯劑的完美無瑕的啊。”17歲的還在成長期的青年一臉理所應當的推了推眼鏡,正色回答,完全沒注意話題就這樣被轉移了。
這也算是吉貝爾最可愛的地方了吧?利用兒子的父控傾向輕鬆的掌握了談話主動權的上條微笑了一下,“那麼,吉貝爾,可以告訴我你在煩惱什麼了嗎?”
吉貝爾那和父親如出一轍的推眼鏡動作停住了,隨後浮現出的,是混合著困擾與淡淡的苦澀的表情。
感覺到他的躊躇,上條抬手拍了拍吉貝爾的發頂,柔軟順滑的銀髮在指間流過,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在為騙了該隱少爺而煩惱?”
“這倒不是。”吉貝爾搖了搖頭,“父親的做法是正確的,正像您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