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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黑髮的男人輕聲笑了起來,鏡片後狹長的黑眸流露出一絲狹促,他嘴角微勾:“如果你的魔藥學也像魔咒一樣好,我還可以期待你超過我的那一天。”
被戳中痛處的吉貝爾臉色馬上白了白,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就好像連動作都僵硬了。
真是的,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這個孩子還是這麼開不起玩笑呢。上條內心嘆了口氣,只能裝作不經意的轉了話題:“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比起魔法,我更希望你能在醫術上有所發展,至少你的解剖學課程很不錯,我當年像你那麼大的時候,連解剖刀都不會拿。”
這還真是實話,畢竟他前輩子十歲的時候正埋首於數學化學地理生物,的確是連醫學的門檻都沒摸到。
“那全是因為父親您的教導的關係!”到底還是少年,失落來得快去得也快,重又高興起來的吉貝爾崇敬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在心底裡更加堅定了學好醫學,將來子承父業的決心。
“說起來,父親,我什麼時候能夠上真正的解剖課?”父親一直強調實際練習是最好的老師,而隨著學習的深入,自己也覺得,很多問題理論和操作完全是兩回事,雖然已經開始解剖一些小動物了,可是人體和動物畢竟還有著很大的區別。
“哦?這麼快就迫不及待了嗎?”上條挑了挑眉,該說男生和女生還是有區別的嗎?他當年上實物解剖課的時候,可沒有那麼興高采烈啊。
“嗯,因為父親您說過,不瞭解人體是不能當好醫生的。”
“那麼,你不會害怕嗎?在人身上動刀子?”
“不會啊。”銀髮的少年一臉平靜和嚴肅,“醫生是不應該對於人體有恐懼情緒的,在我們面前,只有病情和病患而已。這也是父親您說過的。”
“……我說過的,你都記得啊。”
“當然。”吉貝爾奇怪的看了上條一眼,“因為父親您說的是最正確的啊。”
‘噗哈哈哈哈哈……’還不等上條對於少年理所應當的回答有什麼反應,西園毫不掩飾的大笑就在他意識裡響了起來,“噗哈哈哈……水樹……太絕了!你竟然養出了個有戀父情結的孩子!'因為父親您說的是最正確的啊',噗哈哈哈……這是盲從吧?這一定是盲從吧?’
‘你笑夠了吧?伸二……’上條嘴角抽動了一下,很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我說你又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有什麼好笑那麼久的啊?!’
‘可是無論聽幾次都很好笑啊!’西園好不容易停住笑聲,‘吶,雨宮?’
‘附議。’就連雨宮一貫冷靜的聲音裡也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
‘你們……夠了吧?……真是的……’上條無力的扯了扯嘴角。真是的,自從養了吉貝爾之後,這種對話幾乎隔三差五就來一次,而西園跟雨宮從第一次的詫異之後,幾乎次次都要嘲笑他,這麼多年了,他們怎麼都不會膩?
天知道他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奇怪的明明是吉貝爾這孩子好不好!
也許是因為6歲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上條的關係,吉貝爾剛開始和上條相處的時候,總帶著一點怯生生的敬畏。上條一開始並沒有在意,只當是孩子跟他不熟悉,有隔閡。他並沒有和正常的6歲孩子相處的經驗。他自己根本沒什麼“童年”可言,養蜘蛛積攢的那點經驗又完全用不上。沒辦法,他只能儘量在做事的時候把吉貝爾帶在身邊,希望這孩子和他熟悉了之後,能培養出一點親切感來。
還好吉貝爾雖然挺粘人的,卻相當乖巧安靜,對他來說,似乎只要和 父親呆在一起就好,至於父親在幹什麼,注意力是否在自己身上,倒是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即使上條在專心製作魔藥或是看書寫字,他也能坐在小凳子上面乖乖的一 看幾個鐘頭。往往等到上條發現,這孩子已經眼皮打架,快要睡著了。
上條起初很不忍心,覺得自己這樣太不人道,但是一旦他試圖讓吉貝爾回自己房間和女僕去玩,吉貝爾就馬上露出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好像被丟掉的小動物一樣,那種表情讓上條很有自己罪大惡極的錯覺。沒辦法,他只能從自己看書的時間裡抽點空來和這個便宜兒子多互動一下,以免顯得自己這個父親很不稱職。
上條這個想像力貧乏的傢伙想出來的互動方法,也就是教吉貝爾一些簡單的魔法和醫學知識了。
而說到教學,就不得不重提一下上條當年所有老師們做過的最明智的舉動了。那些對上條的天才讚譽有佳的教授們最明智的一點,就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推薦這個天才留校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