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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在我腰間的手驀然一緊，將我整個人都恨不得揉進他的身體裡去，我卻突然想起了那次我們在草原上的騎馬，那夜星光燦爛，清冷的月光傾瀉在他明朗的臉上，讓我沉浸在他俊朗的外表以及深邃的眼眸中。他騎著大馬帶著我的小馬，我恨不得我們就這樣永遠走下去，永遠也不要走到盡頭……

第十五章 無依 Alon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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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此時此刻我站在了十三阿哥的面前，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是胤禛買通了好幾個守衛才得來的，而即使這樣，我們也只有半盞茶的時間。那天我求了他許久，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我跟十三阿哥見一面，即使我對他的情無法回報，可我也希望在以後的漫漫十年裡讓自己不要有任何遺憾。

雖然被監禁，十三阿哥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從容與淡定。我站在他對面，雖然過年才剛跟他見過面，可是此時，我卻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不真實感覺。

十三阿哥看到我的剎那，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之色，然後歸於平靜。

“四嫂。”他恭敬地喊了我一聲，我點了點頭，看著他周圍糟糕的環境，不禁皺了皺眉。

他一身白袍，頭髮梳得乾淨而整齊，猶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鼻子一酸之下我不禁脫口而出：“苦了你了。”

他的眸子猛地一收，看著我的神色也複雜了些，卻仍是面帶微笑地說：“四嫂別這麼說，我不怨誰。”

我用力咬了咬唇，慢慢抬起頭，儘量不露出難過的神色道：“我替胤禛謝謝你。”

他深邃的眸子黯了一下，可再度抬起頭時已全然不見，除了那清澈的眼眸以及一直溫暖如春風的笑容，我似乎沒感到他這是在被幽禁。

“這是我自己願意的，叫四哥不必掛心。”他說。

“我……”張了張嘴，我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他的理解以及無怨，讓我更加憎恨陷害他們的人，也讓我覺得更加心痛。

胤祥十四歲失去自己的額娘，在這深宮中，沒有額孃的孩子生活會是多麼的難堪，可他許多年都熬下來了。好不容易長大成人，他終於可以做出自己一番事業的時候卻為了幫助自己的四哥義無返顧地走上了這條也許再也無法翻身的路，可當他面對困難，面對我的時候卻依然這麼坦然自若，淡定得彷彿不沾染塵世。

“為什麼？你為什麼一點也不後悔這個決定呢？”平下了心痛，我終於問出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很蠢的問題。

十三阿哥的臉瞬間蒼白了一下，可他的眸子卻晶亮得耀眼，彷彿無數的星星在裡面閃耀，他的唇角慢慢浮出一絲笑意，告訴我一句話　：“想成大事者，都必須捨棄一些東西，所以即使尊貴如我們，也一樣不例外。”

我啞口無言地看著他，看著他因為這件事而迅速消瘦下去的身體，心中愕然。原來他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會決定捨棄自己，幫助胤禛完成大業！

我默默無語地與他對視了一會，太監走了進來，他恭敬地朝我福了福身：“福晉，時間到了。”

我揮了揮手，點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小太監應了一聲，就退出去了。

我又看了十三阿哥一眼，終於下定決心轉身。即使再怎麼不捨，可還是要走的。

只是，這一別，再見，卻要十年。

“四嫂。”就在我要轉身的剎那，他突然出聲喊住了我。

我腳下一滯，抬起頭來，略帶欣喜地問：“什麼事？”

他直直地凝視著我，眸子猶豫地閃爍著，直到最後他知道不能再拖，於是用近乎我聽不見的聲音問：“我……可以抱抱你嗎？”

鼻間的酸澀一陣陣地湧上來，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慢慢上前一步。

只看見十三阿哥的臉上瞬間爆發的喜悅彷彿是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過的。他緊緊地上前摟住了我，手臂的力量卻極其溫柔。他一動不動地抱著我，不說一句話。我任憑自己的淚水滴在他的身上，卻害怕會不會灼傷了他。

直到門外再次傳來一陣陣咳嗽聲，我知道自己必須要走了。他動了動，鬆開了摟在我腰間的手，定定地凝視著我。

我深深地撥出口氣，與他的視線觸碰，我說：“那件狐皮大衣，謝謝你。”然後再也沒看他，飛快地轉身而出。

小太監走進來時正撞見淚流滿面的我，頓時嚇了一跳，他疑惑地朝裡面看了一眼，才小心地說：“四爺安排的馬車在門外等著福晉。”

第十五章 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