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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身邊扶她起來,問:“受傷沒有?”
她理一下溼漉漉的頭髮,笑道:“沒有。把你嚇壞啦?”
我鬆了口氣,扶她上了河岸。涼風一吹,她打了個冷顫。我說:“回去換衣服吧,小心凍病了。”
桑金珠瑪磕著牙笑道:“你去找些乾柴草來,我帶著火呢。”於是,我去尋來一些乾柴草,點燃一堆篝火。
她遲疑一下說:“你轉過臉去,不許偷看。”我就背過身,遙望遠方的布喀達坂山峰。
一會兒功夫,桑金珠瑪已烘乾了衣袍穿上,雙腿跪坐在篝火旁撥著火炭。她的銀緞內衣沒有掩嚴實,露出一抹白淨的胸脯。我驚訝她那黑紅的臉龐下的肌膚竟是那樣的白嫩。桑金珠瑪被我看得羞赧了,忙用袍袖遮掩胸脯,抿嘴笑著不敢抬眼看我。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駝鈴聲。我巡聲望去,只見一支駝隊沿河岸向我們走來。桑金珠瑪驚喜地叫起來:“是扎西,從崗日錯來。”
一聽到崗日錯,我的心就緊繃起來。來者一定知道崗日錯發生的事情,這對我不利,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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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不速之客
沿河岸走過來的駝隊,其實只是那個叫扎西的男子引著七峰駱駝和兩隻兇猛的牧羊犬。領隊的駝王頸項上懸掛著銅鈴,叮叮噹噹地一路邁著方步,雄健威武,氣宇軒昂。跟在尾後的是四峰母駝和一峰使役駝,還有一峰小公駝沒有穿鼻繩,孤獨地落在隊伍的最後面。除了駝王和小公駝,其餘的駝峰裡都挎著布袋,沉甸甸的。
扎西約二十二、三歲,坐在駝王的駝峰裡,抱著一杆獵槍,戴灰旱獺皮帽沿的藏式筒帽,穿灘羊皮袍,著黑棉褲,蹬杏黃牛皮靴。
阿頓木遠遠聽到駝鈴聲;就汪汪汪地跑去迎接客人。那兩隻雄壯的牧羊犬也跑過來,吻著阿頓木的鼻子,纏在一起快樂地嬉戲著。扎西遠遠的就喊著桑金珠瑪的名字。桑金珠瑪興奮地向他揮動手臂回應著。相互問候之後,一起回到帳篷前。阿媽熱情地端出酥油茶,三個人用藏語歡快地交談著。扎西在木樁上拴了駱駝。
當桑金珠瑪把我介紹給扎西時,我察覺到他突然變了臉色,顯得有些驚疑和慌張。有幾次我們相對而視,彷彿我的目光是兩道電弧,他象被電流擊中似的渾身不自在。我懷疑他已揣測出我的真實身份了。
扎西在駝峰上解下兩隻布袋,一袋是青稞面,另一袋裡裝著鹽、坨茶、白糖和青稞酒。我幫著抬進了帳篷。
太陽快落山時;阿媽已宰羊燉好了手扒;用大木盤盛著擺在帳篷前的草地上。扎西從駱駝背的布袋裡掏出四瓶青稞酒,對我用漢話說:“朋友,咱們初次交道,看你也是條漢子,要是瞧得起我,咱們今晚就一醉方休。”我接過酒瓶,磕開瓶蓋,和他碰著對喝起來。阿媽和桑金珠瑪也各斟一碗,一邊吃著手扒一邊喝酒。
扎西以主人的姿態不停地向我勸酒,自己也就著瓶嘴咕咚咕咚往肚裡灌。阿媽勸他說一路疲勞,少喝一點早些去睡。扎西說不礙事。半頓飯功夫,扎西已喝淨一瓶,又來開第二瓶。
桑金珠瑪見他喝得狼,問:“今晚咋的啦?”
扎西的眼白已經發紅,黑額上的青筋突跳著。他不理會桑金珠瑪的問話,只執意地勸我喝。
我也開了第二瓶,和扎西碰得響亮,仰脖子一口氣吹了喇叭。扎西嚷嚷著要桑金珠瑪取酒來,桑金珠瑪一邊去取酒一邊怨惱地說:“你又沒啥酒量,逞啥能耐?喝醉了,拖你去馬棚睡。”
扎西醉眼惺忪地說:“朋友爽快,高興。莫怕,你去睡。”六瓶酒都吹了喇叭後,扎西就真的醉了,哼哼唧唧說著含糊的藏話,癱軟在草地上。我和阿媽架起他放到帳篷的西炕上,蓋了毛毯。
桑金珠瑪喚我出帳篷,我倆就坐在草地上喝著酥油茶,望著星空,沉默不語。三條牧羊犬在我們身邊嬉鬧,七峰駱駝在月光下靜靜的反芻。
我說:“扎西挺豪爽。”
桑金珠瑪冷笑一聲說:“是嗎?唯利是圖的小商販也懂豪爽?”
“他做什麼生意?”
“販東西去紫金臺賣給沙娃子。那裡除了雪山水啥都沒有。一百多斤鹽或者青稞面就能換一兩砂金,有時幾十斤菜乾、三箱酒或者五條香菸也能換一兩砂金。帶出山來一兩就能賺兩千多塊錢。”
我驚詫了,說:“他是在喝沙娃子們的血汗。”
桑金珠瑪嘆口氣說:“他也不容易,很冒風險的。荒山野嶺的狼呀熊呀雪豹呀野犛牛什麼的都有,加上風雪無常,不定哪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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