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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見我面生,客氣地微笑點頭招呼。
馬佔芳驚喜地迎出來,握住馬長芳的手,說:“唉呀,兄弟,咋這時候才回來?”
馬長芳嘆口氣,說:“一言難盡。”他父子倆坐定後寒喧起來。
馬衛紅從臥室出來,問了好就去沏茶。
原來馬金川在紫金臺因與沙娃毆鬥被砍斷了右手,流血過多,傷了元氣,身體虛弱不堪,偏又染了風寒,高燒不退,差點送了性命。馬長芳慌得撇下野狼窠,親自送馬金川去省城西寧市醫治,養了近半年,方恢復到現在的模樣。馬長芳打算留馬金川在崗日錯休養,自己先回紫金臺去。馬佔芳看過了馬金川的假肢,深感痛惜,也只能好言安慰。馬長芳問起兄長的家境近況,馬佔芳也是感慨了一番。馬長芳父子倆就說先歇一夜,明早去衛生院探望馬衛國和韓玉印。馬衛紅忙著給他父子倆飯吃,我幫著切了肉,洗了菜,等飯做好了,看看已近深夜,便告辭回旅社睡覺。
過了兩日,馬衛國的病情又見好轉,能獨自回家轉轉,和馬佔芳聊聊天,和馬金川、尕拉阿吾玩玩麻將牌,晚上還回衛生院住下。看他神智較先前清醒了許多,又能吃能喝,說話做事與他正常時相仿了,家人就又放下心來。
一日,何西寧忽然來旅社找我,說要準備些紙花,紙錢之類的祭祀品,明天就是清明節了。我一翻日曆,可不是?明天正是清明節。於是同他一道去商店買來各色彩紙,紮了兩個精緻的小花圈,自制了一疊紙錢。何西寧又去同學家剪來幾枝盆栽的紅玫瑰花,交給我插在清水瓶裡養著。我另外又備了些西鳳生前喜愛的彩塑小泥人兒和針織小壁掛。
次日清早,晴空萬里,陽光溫暖。我和何西寧帶著鐵鏟、祭祀品徒步往崗日錯正南方郊外的墓場走去。荒涼的沙礫野地裡,雜草叢生,枯黃的草杆在微風中蕭瑟顫動,草根處已冒出嫩綠的新草芽兒。
我們先來到我母親的墳前,獻上花圈,擺上祭品,燒了紙錢,跪地叩首。母親為我兄妹倆操勞一生,含辛茹苦,沒享什麼清福。特別在我父親被打倒送去鹽湖農場勞改後,她忍辱負重,承受了巨大的打擊,小心呵護我兄妹倆。無奈天有不測風雲,母親憂患成疾撇下我們走了。我深感未盡孝道的痛苦。
我們祭奠了母親,正準備往何西鳳墳前去時,卻遠遠發現有一個人正獨自立在那片饅頭似的墳地裡。他穿著灰色風雪衣背對著我們,無法辨出他是誰。
這時候,天際邊漸漸飄來白雲,又逐漸的加濃加厚,一陣狂烈的寒風吹過,傾刻間烏雲滾滾,天色陰晦。接著春雷乍響,震耳欲聾,竟飄飄揚揚的下起鵝毛大雪來。真是三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何西寧打著冷顫,說:“真奇怪,好好的豔陽天,怎麼突然就變啦。”
我說:“清明前後,天氣變化得最快,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尋到何西鳳的墳墓,卻發現那個穿風雪衣的人正是站立在何西鳳的墳前。他聽到腳步聲,迴轉頭來。我們大吃一驚,這個人竟是馬衛國!他神色惘然,雙目遲呆地望著我們。
我走到距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住,雙方對視著,沉默著。我猜不透他的用意,是來懺悔?自責他以往的所作所為?是來贖罪?贖還他所欠下的孽債?
馬衛國終於緩過神來,吃驚地問:“周老闆,你怎麼也來這裡?”
我冷笑道:“馬衛國,我今天應該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不是蘭州達隆商行的周正老闆,而是曾往被你追殺得逃亡天涯的仇人周勁夫!”
馬衛國聽了如晴空霹靂打在頭頂一般,恐懼萬分道:“這不可能,不可能,周勁夫已經死了。你陰魂不散又來糾纏我。”說著,當即昏厥在墳前。我和何西寧再沒理會他。
在何西鳳墳上鏟淨了雜草,擺上祭品,獻上花圈和幾束紅玫瑰花、小泥人兒、針織物等,又燒了紙錢。何西寧扒在墳前痛哭了一場,我的喉頭哽噎著但忍著沒流下淚來。竇娥有冤,五月飛雪,清明節這場奇異的大雪,不正是何西鳳的冤魂降臨人間嗎?我想起杜牧的詩句來,這時候我想應改作:清明時節雪紛紛,陰風不散哭冤魂;蒼天在上若有眼,霹靂作劍斬妖人。
自清明節後,馬衛國又舊病復發,且愈加深重。本來就元氣虛脫,受驚盜訐,剛有好轉,這回又在何西鳳墳前受強烈刺激,更加精神恍惚,魂不附體。送進衛生院臥床不起,昏迷不省人事。韓阿姨說是中了崇邪,陰魂纏身,想請巫師作法驅鬼,馬佔芳自是唯物主義者,不信這一套,還是請了高明醫生來診。抽了血液和胃液來化驗,卻意外的驗出有損傷神經系統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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