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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舷旁竟然並排停下一艘大船,又聽幾聲輕響,船身微晃,竟有大批武士上船了。
“大內君!”霧中傳來沉雄嗓音,聽得一人冷冷地道,“你遲到了。”
聽得說話聲,眾武士大為戒備,扇形散開,團團護衛主公。只見甲板上亮了起來,一盞琉璃燈舉起,照出了來人胸前衣襟,但見襟上飾以繡徽,見是個八角形,內有三條槓,正是“折敷三文字”,眾武士臉色急變,全數手按刀柄。大內良臣反而上前一步,躬身說道:“洋雄君,久別無恙。”
濃霧隱隱,走出了十來名男子,人人左腰佩了一柄長刀,襟口處可見“懷紙”,當先那人正是來自伊予國的河野家武士,排名第二的劍術高手:“河野洋雄”。
“河野黨”不是拿來玩笑的。昔年忽必烈徵日,曾以萬餘水師登陸鷹島,當時便曾遭遇河野武士奮勇抵抗。雙方短兵相接下,河野家臣固然死傷慘重,舉世無敵的蒙古大軍卻也片甲不留。足見“河野黨”殺人之勇,連蒙古軍也不得不畏其三分。
眾武士呼吸加促,眼看主公闖到了“夢海”之中,“河野洋雄”卻又率眾現身了,諸人彼此互望一眼,心頭都有不安之意。
天色晦暗,大海黑沉,“河野洋雄”的嗓音也極冰冷,聽他靜靜說道:“大內君,東西帶來了麼?”大內良臣點了點頭,道:“當然。”遂解開了外衣,從貼肉處取出一隻油紙包,小心解開,但見裡頭有張殘破絲絹,色作七彩,頗見古舊。
河野洋雄微微一笑,道:“大內君,你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可以說說麼?”大內良臣道:“這是先伯祖傳下的。”河野洋雄笑道:“令伯祖?便是兵敗切腹的那位大內義弘麼?”
“無禮!”大內家武士驚怒交迸,全數拔出了佩刀,河野黨早已有備,霎時閃電出刀,雙方怒目而視,相互對峙。
河野洋雄笑了笑,說道:“大內君,請你的家臣退下,我不想生試七胴。”聞得“生試七胴”幾個字,眾武士臉色劇變,持握刀柄的手掌竟是微微發抖。
東瀛工匠鑄成新刀之後,必當測試刀鋒剛銳與否,測法可分“生試”、“死試”兩種。其中“死試”便是將死屍堆積而起,以刀劈擊,若能斬斷一具屍體,可稱“一胴”,次為“二胴”、“三胴”,依次而上,面前這位“河野洋雄”曾經一刀斬斷七具屍首,遂自稱“七胴王”。至於他口中的“生試七胴”,不消說,正是以活人試刀。
這河野黨徒殘酷嗜殺,斬擊活體之術更是天下無雙。據說鷹島上有一位絕頂高手,曾一刀斬斷十四胴,足見其刀法雄烈。相形之下,大內家的武士則因長於貿易航海,氣質較近商賈,雙方若要真刀硬槍地打上一場,生死強弱,一目瞭然。
大內良臣自知不敵,只得吩咐下屬:“大家先退下,莫傷了和氣。”眾家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向後退開幾步。
甲板上霧氣瀰漫,情勢亦是不明,究竟主上為何來到“夢海”,無人可知,只是眾人忌憚“河野黨”劍法高超,仍舊緊握佩刀,不敢放鬆。大內良臣深深吸了口氣,道:“洋雄君,我的東西已經帶來了,你的那份是不是該拿出來了?”
河野洋雄嘿嘿一笑,當即舉起右手,直探入懷,大內眾家臣吃了一驚,急忙道:“慢點!用左手!”日本武士隨身佩刀,若是出外訪友,必以右手提刀,表明並無敵意。誰又知洋雄衣襟裡是否暗藏“懷劍”?
“哈哈哈哈哈!”河野洋雄仰天大笑,似在嘲笑對方的小氣,只見他把手使勁向外一抽,從懷裡拉出一條黑布,豪邁地抖了抖,徑自在地下展開。
眾武士微微一凜,凝目來看,只見那黑布五尺長寬,形作正方,正下方貼上了一塊七彩絲絹,其狀殘缺,上頭以金線繡刺兩字,字型頗似漢字,卻又難以辨識。
大內眾武士微微一凜,低聲問道:“這……這是漢字麼?”河野洋雄微笑道:“這是古漢字,稱作小篆。”諸人茫然相顧,卻也說不出所以然,自問主上道:“主公,這……這兩個字是何意思?”大內良臣咳了一聲,道:“夢海。”眾武士微微一凜,複述道:“夢海?”大內良臣輕聲道:“是。這就是‘夢海’的古海圖。我等若想闖進夢海,便得拼出這張圖。”
“什麼?”聽得此言,眾武士不由大吃一驚,顫聲道,“主公,您……您要闖進苦海?”大內良臣點了點頭,口中卻未說話。
面前的海域變幻莫測,幾可說是有去無回,所以各國官府諄諄告誡,都要子民莫要擅闖,誰知大內良臣竟想闖將進去?他想做什麼?真是要去地獄裡一探究竟?還是要去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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