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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尋死,出了宮就是玉帶河,再遠點還有什剎海。”
莊太后不說話了,她知道肅親王妃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她從王妃之尊淪落至此,所有的也不過一條命,她知道自己未必肯為應尚得罪多爾袞,便先把命交到了自己手裡,逼著自己保護她的兒子。
一個宮女匆匆走進來,行個禮道:“皇太后,攝政王進宮了……現在已經到了玉華門。”
莊太后無奈道:“把地下的血擦淨了;塔娜,給應尚換上太監的衣裳,從玄武門出去送到萬安寺;知琴,你快把皇上帶到花園裡去,帶他攀假山玩。”
順治嚷道:“怕他做什麼……朕才是皇帝,朕不走,瞧他敢怎麼樣……”
宮女卻不理這皇帝的一言九鼎,一彎腰抱他往御花園去了,順治不甘不服地望回去,見應尚一臉嘲笑地瞧著自己,趕忙喊道:“你放心,總有一天朕接你回來,朕才是皇上。”
童言稚語似乎仍迴盪於耳邊,順治甚至還記得應尚當年眼睛裡那種深沉的悲哀和痛苦;轉眼間,兩人都皆是英偉少年了。
再見到應尚,是多爾袞死後,莊太后把應尚從萬安寺裡接出來,給他換了御前侍衛的錦衣,卻仍是個光頭,惹得太監們竊笑不已;宮女是不笑的,都痴痴地瞧著他,低頭微微的臉紅。
順治念著舊日的誓言,不計較他的冷淡和少語,下旨道:“皇額娘說你功夫很好……朕就封你為四品侍衛,帶刀御前行走。”
豪格還未翻案,一個罪臣之子得此殊榮,若是別人早高興地哭出來了,應尚卻仍是面無表情,冷冰冰地謝了恩。
御前侍衛多是紈絝子弟,更顯出應尚特別,吃喝嫖賭他是樣樣不沾,旁人和他說十句話,他未必回一句,就連順治和他說話,也是問一句答一句。當完了差,他就回東四條衚衕間小房子裡休息,既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竟像是個誤闖人間的鬼魂。
順治開始新鮮,繼爾厭惡,後來又發現了他的好處——皇上身邊就應當有這樣一個人,像是影子般,沉默黯淡,什麼話都可以和他講,只當是會動的物件;什麼事也可以交給他辦,不必擔心洩密;何況他武功那麼好,幾乎沒有對付不了的事兒。
順治滿意地望著應尚,忽然問道:“一塊兒辦事的人牢靠嗎?”
應尚面無表情,平平地道:“皇上放心,有奴才在……”
後面的話不必說也不用說,有我在……不牢靠也能變得牢靠,上有皇上的庇護,下有絕世的劍法,誰還敢多囉嗦?
順治略一點頭,伸手拿茶碗的蓋子輕輕敲著桌面,似是漫不經心地道:“朕上個月下了旨,無論滿漢臣子,只要是侍郎、卿以上者,皆可同朝奏事,你以為如何?”
應尚像個會動的自鳴鐘,只是生硬刻板地道:“皇上英明!”
順治不以為忤,把茶碗向桌上一丟道:“朝中卻是翻了天……濟度和敏郡王也就罷了,偏偏遏必隆和希福,向來是站在朕這邊的,這次竟也上了勸疏,滿篇的長文累牘,瞧下來也就是漢人的八個字‘非我族類,其心必殊’。”
應尚只默默聽著,他知道順治並非要真的聽他的意見,只是藉此整理思緒罷了,果然見順治略一沉吟,繼續道:“旨已經下了,朕倒不怕他們鬧騰……可誰知漢官那邊又出了什麼亂子,起來真是好笑,朕硬頂著幫漢官爭到上朝議事的資格,他們議的第一件事竟是‘復我衣冠’。”
順治沒下旨,佟圖賴也不敢走,他聽到這裡,不禁愀然變色道:“漢官們竟在這個寸節上提出來……豈不是大大地為難皇上。”
順治苦笑道:“是那個陳名夏弄出來的,不知怎麼讓寧完我知道了,今兒立刻就進了彈劾的奏摺。陳名夏的妹妹嫁給了鄂碩的兒子,朕瞧在鄂碩的面子上,就讓內三院先壓下去了。”
佟圖賴見順治竟不把自己當外人,驚喜得整個人要飄起來,忙盡心盡力地思索道:“稟皇上,奴才以為:寧完我既然敢上彈劾的奏章,想來是鐵了心要和陳名夏做對,簡郡王八成也知道了,想來內三院壓住了也沒用。”
順治揉著眉心道:“你和鄂碩向來交好,去讓他勸勸陳名夏,也別挑明瞭……免得又說朕偏袒漢臣,點到即止就是了,若這人死性不改,朕也沒什麼可護的,護了這次,護不了下次。”
佟圖賴忙應下來了,就見順治疲倦地打個哈欠,懶懶地道:“行了,跪安吧。”
出了上書房,佟圖賴心裡一動,他見順治對應尚神情親密,便溫顏笑道:“一眨眼的功夫,應爺也長這麼高了……想當年肅親王府擺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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