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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喜“哦”了一聲。顧道人感到奇怪:“你就不想問問我要殺的是什麼人?”丁喜撓撓頭:“你要殺的,自然是你想殺的人嘍。”
顧道人怔了怔,笑得前仰後合:“想不到啊想不到。高平鎮中竟然有你這樣一個妙人。我這韜光養晦之計,不但騙過了張輕狂,還能挖掘出你這樣一個妙人,算得上是意外收穫了。”
顧道人尋了塊石頭坐下,就絮絮叨叨地說起來。他說張輕狂依靠丐幫之勢,逼死老盟主篡位自立,人人得而誅之。他又說張輕狂此人狼子野心,甫一登上大位,便與劍冢開戰。此人不除,江湖中難有寧日。他還說張輕狂嫉賢妒能,肆意打壓刀盟中的老弟兄,排擠元老,反把那些只會拍馬的奸妄小人提拔上高位,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顧道人的神色依然自若,動作依舊灑脫。但不知怎地,丁喜卻老是覺得,顧道人像一隻在雞圈外徘徊的狐狸,既不捨得肥美的雞肉,又顧慮著獵人鋒利的刀槍。
顧道人說著,丁喜也就聽著,時不時點點頭,小聲小氣地發出一兩句“嗯”或“啊”的嘆詞。顧道人初時聲音還有些低沉,到了後來情緒愈來愈激昂:“如今刀盟之內人心思變,大刀堂、小刀堂、飛刀堂、斷刀堂等四堂已表示將全力堅持我的鋤奸行動,唯有朴刀堂及彎刀堂還站在張輕狂那賊子一邊,實力對比我已佔優勢。加上張輕狂倚為靠山的丐幫八袋長老朱停亭已在丐幫內部爭鬥中失勢,張輕狂外援斷絕。如今大勢在我。大義在我,你說我此時出兵,會不會一呼百應從者雲集,將張輕狂那奸賊以及他的黨羽一網打盡?”
說完,顧道人就滿懷希望地看著丁喜。丁喜漲紅了臉,使勁撓頭,撓得頭皮屑滿天紛飛:“既然有那麼多人的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你想退也退不出來。不贏都不行了。”顧道人眼睛猛地一亮,又眯起來。良久。吐出一口長氣,笑得分外暢快:“不錯不錯,如今這情勢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種時候,再去憂心成敗,徒擾心神耳,渾沒半分益處。倒不如橫下心沉下氣。一股作氣幹到底!”
說完,顧道人再看向丁喜的目光中,就多了幾分欣賞。顧道人伸出兩個指頭,說:“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隨我殺上獨尊堡,剷除張輕狂這個武林敗類;二是留守高平鎮,防範李驚鴻趁亂突襲刀盟。
若你選擇第一條路,自然兇險無比,但報酬也同樣異常豐厚。事成我就封你做朴刀堂堂主,從此叱吒江湖位高權重,你一聲呼喝就有百千人同時應諾。若是事敗……哼哼,那就什麼也別說了,大傢伙一同命赴黃泉就是了。”
“如果我選擇第二條路呢?”丁喜小心翼翼地問。
“你若選擇第二條路……”顧道人揹著手玩味地看著丁喜,緩緩道:“獨尊堡內亂一起,李驚鴻必會得到訊息。但他不曉得獨尊堡上是何形勢,必會先派少量兵力試探攻擊,你要擊退他們並不難。這樣一來,你與獨尊堡的內亂再無任何干系,無論最後誰勝誰敗,你都能立下一點小小的功勞。”
丁喜沉默著,從地上撿起一顆不知何時遺落的麥穗,捻碎了殼丟到嘴裡慢慢嚼著,緩緩說道:“我捨不得高平鎮。”
顧道人冷笑:“小心小眼小氣度,我早知你會選第二條路,你的生存範圍也僅限於高平鎮。罷了,我把我的大弟子‘鐵面血刀’何勾魂留下幫你的忙,你以後就老老實實地做一輩子七路香壇的香主吧。”
04
那天晚上,火光映紅了大半個天空。雖然相隔很遠,但獨尊堡上傳來的喊殺聲,以及人瀕死時發出的慘叫聲,還是不時傳入高平鎮人的耳朵裡,嚇得膽小的把被子矇住頭,摟著老婆孩子瑟瑟抖了一夜。
李驚鴻麾下的紅衣劍隊,騎著快馬像龍捲風一樣捲過來。但在離著高平鎮外十里的地方,紅衣劍隊勒住了韁繩,再沒往前一步。
第二天,訊息傳來。那個像獅子一樣雄健的張輕狂死了,他的腦袋被顧道人砍下,並被掛在高高的旗杆上。顧道人也似乎真的遺忘了丁喜這個曾被他親口誇讚的“妙人”,只派了個人送來封駢四儷六的信,把丁喜堅守高平鎮,嚇退紅衣劍隊的功勞輕描淡寫地誇了幾句,然後又扔下一包銀子,說是給七路香壇所有弟兄們的賞錢。
據說,在獨尊堡內流血並沒有停止,每一天都有所謂的“張氏餘孽”被人斬殺。頭顱被掛在高高的旗杆上隨風晃悠。然而在高平鎮,日子還是如清溪般流淌,江湖中的血腥殺戳,並沒有給他們帶去一絲波瀾。
對於丁喜來說,這樣平淡的日子是他所喜歡的。然而對於鐵面血刀何勾魂來說,這種日子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