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灰頭(第2/2 頁)
庫裡麼?可我怎麼聽說,丙字型檔裡有許多的御賜之物?若真是三弟小時候用過的舊物,還有老夫人的陪嫁,夫人要還給三弟,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御賜的東西……”
“皇上特地明說了是賜給三弟的東西,除了給三弟,又還能給誰?”許氏打斷了她的話,“箱子上頭都貼了封條的,拿鵝黃的籤子一份份寫得清清楚楚。聖意如此,我們夫妻還能說什麼呢?也幸好三弟帶著一家人回京城來了,否則還不知道那些東西,我們長房要幫著保管多久呢。若再過上十年八年,三弟的子嗣回京來討要,說不定東西都腐朽了。我們到時候再把東西還回去,臉上也沒什麼光彩。我們夫妻心裡的苦惱,二弟妹想必也能體會吧?”
薛氏雙眼瞪得跟龍眼似的,有些不敢置信:“那些御賜的東西從宮裡送出來時,就寫明瞭是給三弟的?!”
許氏嘆了口氣:“不然我們夫妻怎會連開箱都不敢呢?聖上都看著呢,誰敢貪了去?我和仲海媳婦打理中饋,每年清點庫房的時候,也就只是看看清單冊子而已。若不是這回三弟返京,我叫仲海媳婦把箱子送去後,他開箱拿了些東西給三丫頭玩,我還不知道箱子裡的東西是什麼模樣呢。”
薛氏啞口無言,半晌才道:“聖上待三弟也太厚了些。三十年了,也沒聽聖上提起三弟,我還道他氣三弟不肯回京,害得皇后娘娘抱憾而亡……”
許氏的神情有些黯然:“聖心難測,興許聖上想的,並不是我們猜測的那樣……”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往,心裡忽然有些難過。只能說,他們許家看錯了聖上,也估錯了形勢。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許家能夠亡羊補牢,保住家族元氣,並得以東山再起,已經是萬幸。些許遺憾,不算什麼,充其量是她本人命苦罷了。三十年匆匆而過,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
薛氏瞥了許氏一眼,心裡暗暗猜測著她的想法,嘴角帶笑:“夫人好象心情不大好?可是想起了往事?也對,聖上如何想,我們怎能知道呢?若是早知道聖上雄才大略,非尋常人可及,當年那些曾經一時風光的皇子們,也不過是土雞瓦狗,那許多人都不會下錯了注,枉送了性命了。如今的三弟妹,說不定也不會是個鄉下潑辣婆子,而是……”她故意頓了頓,存心要刺一刺許氏。
許氏沒有接她的話茬,反而坐直了身體,正色勸她:“二弟妹,閒話休題。其實你今天為什麼要來,我心裡也明白。你們二房人丁不旺,日子過得艱難些,難免愛斤斤計較。我們長房家大業大,但有餘力,多多接濟親人,也不過是小事罷了。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哪有那麼多可計較的呢?即使是偶爾生出些口角,也不過是小事罷了。只是儀姐兒年紀漸大,再過一兩年,便到了說親的時候了。這個年紀最是要緊。二弟妹心裡有再多的怨言,也不該耽誤了孩子。咱們這樣的人家,女孩兒都是金尊玉貴地嬌養著,誰會為了點子浮財,就眼紅起旁人來?在自家人面前倒罷了,就怕養成了習慣,移了性情,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到時候即便儀姐兒在人前表現得再賢淑文雅,又有什麼用?早晚叫人看出本性來,那可怎麼說親呢?”
薛氏的臉一下就拉長了:“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就教壞孩子了?我們儀姐兒怎麼就本性不好了?她就是隨口說起在三丫頭那兒的見聞罷了,是我自己想不明白,才來問你。夫人倒無緣無故說起孩子的壞話來了,你這也叫長輩?!”
許氏微微一笑:“我本是一片好意,怕儀姐兒移了性情,才好言相勸的。二弟妹若不領情,我也就不多說了。只是多提醒一句,二弟妹可別小看了別人,京城之中,耳聰目明的人太多了。若不是真正性情賢淑的名門千金,終究會叫人看出破綻來的。教孩子,還是要用心些才好。”
薛氏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想起二房在人脈交際上遠遠不如長房,秦錦儀真想嫁到高門大戶去,還要靠長房的爵位撐腰。二房上下固然是不認為長房會好心地給秦錦儀說一門體面的好親事,但若是惹惱了許氏,她只需要別人面前說上一兩句話,秦錦儀的名聲與前程就要大打折扣了。二房惹不起許氏,她薛氏也惹不起。真要去惹,就得冒葬送了孫女前程的風險。
薛氏深吸了幾口氣,臉上半天沒能擠出笑來,只能板著臉,灰溜溜地告辭走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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