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遷怒(第1/2 頁)
薛氏在許氏面前沒討到半點好處,反而是被嚇了一跳,灰頭土臉地回了福貴居。看到出門迎上來的兒媳小薛氏與孫女秦錦儀,她深覺沒臉,也不招呼,便悶頭進了屋。
小薛氏見狀,就知道婆婆在松風堂沒討到好處,說不定又吃了許氏的排頭。她心中暗歎,明明薛氏與秦伯復這麼多年來,就沒從許氏那兒佔到過上風,甚至還吃過大大小小的暗虧,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能醒悟,非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招惹長房呢?一家人就不能和睦相處麼?承恩侯秦松固然性情可厭,但承恩侯夫人許氏,還有許氏的兒女們,卻不是刁鑽難纏的人物。不能跟他們親如一家,至少也可以維持面上情吧?卻因為薛氏與秦伯復的緣故,兩房人勢同水火,鬧得外人都在看笑話。二房一邊要借長房的爵位撐場面,一邊又要在外人面前說長房的不是,如此吃裡扒外,小薛氏有時候都覺得沒臉見人。
她嘆著氣,進屋坐在婆婆身邊,婉言相勸:“母親別生氣了,橫豎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跟長房計較?還得罪了三房。”她回頭給女兒使了個眼色,暗示秦錦儀上前勸慰祖母。若不是秦錦儀多嘴,這件事興許還鬧不起來呢。
秦錦儀心裡不情不願地,只是不好違背母親的吩咐,才上前笑著說:“祖母別生氣,其實孫女兒只是隨口抱怨兩句罷了。三妹妹屋裡的東西雖好,卻也不算什麼。祖母和母親陪嫁豐厚,我們二房也是家財萬貫的,孫女兒難道還能稀罕那幾件東西?”
薛氏沒好氣地哂她一眼:“這是銀子的事麼?你道我跟你孃的陪嫁多,就能隨便花用?這是我們的私房,無事不可輕動。誰家太太、奶奶們靠著自己的陪嫁過日子?那是要叫人笑話的!”有一句她沒說出口,那就是:薛家的豪富,跟承恩侯府的能比麼?
承恩侯府蒙聖上隆恩,光是御賜的田莊就有好幾個,再加上祖傳的與另行置辦的產業,許氏與姚氏婆媳倆又都是治家的好手,將承恩侯府打理得蒸蒸日上。二房只靠著她與小薛氏兩人陪嫁來的田產,以及侯府公中每年發放的銀錢度日,雖然日子還過得去,但怎麼跟長房比?皇上有好處都給長房佔去了,二房費盡力氣,才沒在外人面前露了怯,內裡卻是虛的。若真以為薛家富有,就能保二房富足,那完全是笑話!
薛家只是嫁女罷了,難道還能把家財都給了秦伯復不成?
說起這個,薛氏心裡就一陣暗恨。當年她帶著兒子重回秦家,本以為能為兒子爭取一個爵位,靠著秦家的祖產與御賜的田莊,足夠過得富足了,還能幫襯薛家一把。薛家那因為秦家被抄而失去的皇商名頭,也該要回來了。誰知先是傳來了壞訊息,被流放西北的秦松秦柏兄弟未死,害得秦伯復失了爵位。接著秦松回京,又與她翻臉,壞了薛家重做皇商的好事。她也就是趁著許氏進門前那點時間,匆匆給自己劃拉點好處罷了,跟侯府偌大的家業相比,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等到秦松、許氏夫妻執掌承恩侯府,二房就被擠得沒了地兒。後來若不是為了拉拔孃家,同時也給二房添一筆可以隨意取用的鉅額家資,她又怎會堅持為秦伯復娶孃家侄女?因為這個,壞了秦伯復一心要娶高門千金、借岳家之力反制長房的謀劃,母子倆還鬧過好一陣彆扭呢。
秦錦儀小孩子家,從小錦衣玉食的,哪裡知道長輩們的難處?
薛氏想著想著,心都酸了。她對小薛氏與秦錦儀道:“三房得的東西,我們是拿不回來了。丙字型檔裡有從前老夫人的陪嫁,還有聖上明說了要賜給秦柏的東西,我們沒法圖謀。至於別的,什麼秦柏從前用過的舊物之類,要了來也值不了幾個銀子,沒必要去爭。長房與三房擺明了就是要一個鼻孔出氣了,今後我們二房艱難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們孃兒倆正該齊心合力,助我爭一口氣才是!我們二房也是皇后娘娘的孃家人,不比長房、三房差到哪裡去,絕不能任由他們欺負!”
秦錦儀聽得一驚,祖母這是怎麼了?忽然說這些嚇人的話?
小薛氏卻知道,薛氏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如今誰欺負二房?挑事的每次都是二房呢。她低聲勸婆婆:“您老人家還是平心靜氣些吧。一家人何必爭來爭去的?我們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未必會來招惹我們。大爺如今在衙門裡做得好好的,過得兩年,興許就有晉升的機會了。家裡孩子個個都乖巧,過兩年給儀姐兒說一門好親事,再過十年遜哥兒也能娶妻生子了。母親只管安心享用,大爺與我都會好生孝敬您的,您將來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薛氏的臉又氣歪了,瞪著小薛氏,滿面的恨鐵不成鋼:“你這到底是什麼性子?怎麼淨知道潑冷水呢?你爹跟我是一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