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午後(第2/2 頁)
布斗篷,卻是給她做的。但斗篷只縫了一半而已,張媽手裡拈著針線,卻是半日都沒有動作了,雙眼一片紅腫,顯然是不久前才哭過一場。
秦含真見狀,就知道她定是聽渾哥說了原委,便勸她道:“媽媽別難過,興許只是誤會。我瞧那個媒婆帶了許多皮貨離開,說不定就是大主顧。張叔很可能只是隨口應酬著,未必就有別的意思。況且那媒婆能對張叔說這樣的話,證明張叔目前並無妻室,說不定是好訊息呢?”
張媽回過神來,勉強對著秦含真笑了一笑:“多謝姐兒安慰我了。不管是好是歹,我總要當面問過的,到時候自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可是這笑容很快又消失了,她眼眶裡又湧出了淚來,“若他只是變了心,不要我了,我也沒什麼好怨的。他如今在大同城裡做生意,開了好大的鋪子,已經不是往日可比。我一個鄉下婦人,遭人嫌棄也是常事。只是婆婆病重而亡,渾哥也是他的嫡親骨血,他怎麼能連他們都棄之不顧呢?我無論如何也要問一個清楚明白!”
秦含真見她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多說什麼,只笑著勸她:“若媽媽要到那家鋪子去,記得多帶上兩個人,最好是從前見過張叔的。多年不見,正好敘敘舊誼。”
張媽知道她這是叫自己多帶上些人撐腰的意思,笑笑答應了,想了想,又覺得不能傻等下去:“拖到明日後日,還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呢。趁著這時候天色還早,家裡又沒事,我趕緊過去認一認人。若是渾哥認錯了還罷,若真是那死鬼,我定要問清楚他是怎麼回事!”
說著她就丟下針線活,跟秦含真打聲招呼,便忙忙去了。秦含真心中默默祝福,眼前一暗,卻是春紅與夏青過來侍候她起身了。
夏青幫秦含真穿好衣裳,便自去整理被鋪。春紅捧了熱水與巾帕過來,侍候秦含真洗臉,嘴裡唸叨著說:“張媽如今越發糊塗了。雖聽說她丈夫可能還未死,她急著去認親,可三姑娘這裡還有差事呢,她說走就走,真是太不上心了。”
秦含真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麼關係?我這裡也沒什麼要緊事,有你們在就可以了。她那裡才是正經大事呢,當然要及早弄明白的。”
春紅卻正色道:“三姑娘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饒她是什麼正經大事,為奴為僕的人,在主子面前,除了侍候主子,哪裡還有什麼正事?便是三姑娘仁慈,賞她一個恩典,她也該向老爺、太太請示過,至不濟也要向虎嬤嬤討了假,才好出門的。都似她這般,說出去就出去,這個家裡還有規矩麼?”
秦含真皺皺眉,覺得刺耳,卻不想多說,只問:“祖父、祖母午睡起來了沒有?勇叔和泰生叔在哪兒呢?”
春紅答道:“老爺已經起來了,在前頭跟吳舅爺說話呢。太太還在睡著,哥兒也未起。至於那兩個,是外院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回答完了,她又勸秦含真,“三姑娘,內外有別。那兩個雖說是三姑娘長輩的僕從,卻也是外男。三姑娘等閒還是不要見他們的好。便是有什麼吩咐,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到二門上告訴守門的嬤嬤,讓他們轉告,也就是了。”
秦含真有些不耐煩地扔了巾帕,叫上夏青:“替我梳頭,我去見祖父、表舅。”
夏青看了春紅一眼,應聲答了,替秦含真梳好了包包頭,正要送她出門。秦含真擺擺手:“我自個兒去就可以了,你們自便吧。”說完就走人了。
夏青見她走遠了,才回頭拉著春紅進了屋,小聲埋怨:“姐姐怎麼又犯起糊塗來了?我早說過,三姑娘年紀雖小,人卻聰明,不亞於府裡的幾位姑娘,不是姐姐三兩句話就能糊弄住的。姐姐先前揪著張媽說了幾回壞話,也就罷了,三姑娘要如何行事,自有三老爺、三太太管教,姐姐多嘴做什麼?!”
春紅不以為然地說:“我怎麼就糊塗了?我也是為了三姑娘好。她日後要跟著三老爺三太太進侯府,這些規矩遲早是要學起來的,早些習慣了,日後也不會鬧了笑話。依我說,三房上下的規矩也太鬆了些。這安五爺家裡,就最是沒規矩。我總聽這家裡的下人說,那位安五奶奶是官家千金出身,教養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卻是怎麼管的家?竟連鄉下出身的三太太都不如了,怪不得會被休了呢。”
夏青跺腳道:“你真是發瘋了!主人家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三房規矩如何,輪得到你管麼?你要作死,可別連累了我們!”她轉身就走。
“哪個作死了?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想法。”春紅輕哼,“你道我們想做大丫頭,只是殷勤小心就夠了麼?蠢丫頭,你還差得遠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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