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古怪(第1/2 頁)
秦含真出了房間,就去前院尋祖父秦老先生與表舅吳少英說話。
對於春紅,她心裡有些不以為然。若對方果真是個講規矩持事方正的人,也就罷了,就算煩人,至少還值得尊敬,可春紅又不是。她說張媽動不動就為了私事擅離職守,她自己又何嘗不是經常在當值之時去尋侯府來的其他丫頭婆子?眼裡只會看見別人的錯處,卻忘了自己身上也不乾淨。這樣的人,離“規矩”二字可離得遠著呢。
春紅每每在沒什麼心眼兒的張媽面前耍心計,想要轄制她,秦含真都看出來了,心知這丫頭是個有私心的,一意要將張媽踩下去,好顯出自己的不凡來。張媽如今掌著長房的庶務,一應管事之權以及財物都在她手上,雖然她事事都要問過牛氏、虎嬤嬤與秦含真的意思,才敢下決定,手裡的權利卻不是假的。春紅若真將她踩下去了,說不定就要接手這份權利,秦含真又怎能信得過她?
秦含真對春紅,實在不大看得上。但那是承恩侯府的丫頭,不過是暫時借過來在路上使喚幾日。等到了京城,進了侯府,她自然是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親戚家的丫頭是好是歹,秦含真何必多事去管?就算春紅說話不中聽,她當作沒聽見就好了。只要對方不是做得太過分,她都懶得跟對方一般見識。
至於春紅說的規矩什麼的,秦含真也不是不明白。古代的豪門大戶,確實重規矩些,但秦含真自己不愛受束縛,祖父秦老先生與祖母牛氏又一向寵愛她,管教得並不嚴厲,她自然就不愛聽春紅說教了。
規矩還是等到需要守的時候再說吧。現在沒人管著,她又沒幹什麼出格的事,自然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秦含真將春紅之事拋到腦後,人已經來到了前院。
秦老先生與吳少英說話,想必不是在客廳就是在外書房。秦含真認得路,正要過去,卻瞥見虎勇與秦泰生二人坐在院中樹下的兩張木椅上,背對著她,姿態閒適,似乎正在聊天。
這兩個與秦家兄弟一塊兒長大,也是發小的情份,雖然分別多時,想必情份還是不減的。
秦含真想起溫家之事,就想順道過去找秦泰生問上一問,走得近了,才聽得秦泰生在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我比你還小兩歲,雖說眼下又重新打起了光棍,但好歹兒女雙全了,比你強得多。你再過幾年就滿三十,還未娶妻,虎伯虎嬸一定急死了。胭脂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放下,你還放不下麼?若她在天之靈,知道你為了她至今不肯成婚,心裡還不知有多麼難過呢。”
秦含真腳下頓住,睜大了雙眼。咦?她聽到了什麼?虎勇的情史嗎?怎麼又跟秦泰生有關係了?
虎勇不知道秦含真就在身後,還在嘆氣:“你又唸叨這個了。我一個人過得也很自在,你何必非得逼我娶妻呢?”
“不是我逼你,而是你早該娶妻了。就算不為自己個兒,好歹也要為虎伯虎嬸著想一下……”秦泰生話音未落,已經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過身來看,卻是秦含真。他忙起身笑道:“姐兒怎麼來了?”
秦含真咳了一聲,偷聽被抓了現行,她也挺尷尬的,只能厚著臉皮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笑嘻嘻地問:“勇叔,泰生叔,你們怎麼在這裡?祖父和表舅在哪裡呢?我正要找他們。”
秦泰生未必就猜不出秦含真偷聽了,但只當她是走近時無意中聽見的,因為她是個八歲的孩子,所以他也沒提防,笑著回答說:“老爺和吳舅爺在廳裡說話呢。他們在說正事兒,姐兒還是一會兒再進去吧。”
秦含真歪歪頭:“什麼正事兒呀?這幾****很少見到表舅,他能有什麼正事兒找我祖父呢?”
秦泰生笑著說:“這位吳舅爺可了不得。他才到了大同城幾日,也沒見他做什麼,每日只是在家裡進進出出,竟然就把城裡的大小事都打聽齊全了,還為我們二爺分說了一番軍中事態。我們二爺在百戶位上也有幾年了,一直與上司相處得平平,與同僚們也說不上有多深的情誼,將來還不知要如何求升遷呢。有吳舅爺幫著講解,倒讓我們二爺心裡明白了許多。哪怕是我這個做下人的,在旁聽得幾句,也覺得受益匪淺呢。”
秦含真訝然:“你是說吳表舅嗎?”所以表舅這幾日其實是打探訊息去了?
不過……他為什麼要做這些?秦含真心裡清楚,這位表舅可不是熱衷於名利權勢之人。否則以他的過人才智,也就不必在離開國子監後,還四處遊歷,增長見聞了。他完全可以在京城裡直接求官,又或是投誠於豪門大戶,與人為幕的。他既然對大同城裡的事如此感興趣,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