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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上大學的兒子靠母親來供,他只知道母親很辛苦,他因此很尊重她很感激她。一次,他被同學拉去看脫衣舞表演,他看見舞臺上表演的正是自己的母親,他頓覺羞愧難當……我不希望阿琴有個像小說那樣悲慘的結局。
×月×日
接到小慧電話已是午夜時分,我剛送走客人,很疲倦的。小慧要我立即到市婦嬰醫院見她。起初,我猶豫,她結束通話電話時最後一句話使我下定決心去醫院,她說:天下雨啦。
雨是我陪客人唱歌時悄然飄落這座城市的,匆急而訇然。或許是一種巧合,我今天唱了冬季的雨、呼風呼雨……或許這些帶“雨”字的歌,感動了上蒼!
同居那麼久,懷孕乃屬正常的事。未婚先孕、婚前性行為,在我們這一代人心裡,如天要颳風下雨一樣平常。
假若是在金兔村,時間倒退回去十幾年,小慧麻煩可大啦。至今,金兔村老輩人教育子女保持貞節,都要這麼說:一輩子可別學劉桂香。劉桂香是大隊的赤腳醫生,家住金兔村。她當赤腳醫生時19歲,其實她不是醫生,只是個測測血壓、量量體溫、打打靜脈針什麼的護士。大隊還有一位醫生,是剛從部隊衛生隊復員回鄉的衛生兵,年齡25歲。他有家室,護士劉桂香沒有。赤腳醫生要經常巡診,夜間有時也要出去,劉桂香膽小不敢走黑道兒,醫生主動陪著,朝夕相處,男女間便有了人們常說的那種事,作為醫護人員,懂得無論如何不能懷孕。那時候,安全套還沒廣泛使用,醫生負責保管村計劃生育器材,他近水樓臺先用上,卻出了問題,安全套掉進……取又取不出來,赤腳醫生技術極有限,加之劉桂香的緊張,取出更困難。怎麼辦?只好到公社醫院去,請比他們高明的醫生取出來。此事不脛而走,傳揚則有些幽默:赤腳醫生帽子掉井啦。
第二部 第十二節(3)
沸沸揚揚,醫生和護士的隱情盡人皆知,劉桂香已沒臉上班。她爸火冒三丈,女兒給他丟了大臉,掄起扁擔就打,打折一根扁擔。遍體鱗傷的她在一個月黑夜,一頭扎進村中那眼百年老井中……懂得醫療知識的劉桂香,藥箱裡至少有幾種可以自殺的藥物。她沒用藥,反而選擇跳井這一死法,至今是個謎。劉桂香揹著“不正經女人”的惡名走的,成為金兔村的反面教材。如果,把劉桂香和常大香一些女孩比,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對醫學知識瞭解特少,什麼葡萄胎、宮外孕只在電視上看新藥特藥廣告時,聽到這些名詞。我問小慧:宮外孕,怎麼治療?
小慧說:手術。
治療宮外孕要手術,做多大的手術?手術複雜不復雜?有沒有危險?這些我都一無所知。
哎喲!小慧肚子疼起來,疼痛持續而劇烈,她捂著肚子,在床上翻滾,額頭一層汗珠。她叫我快按床頭緊急呼叫按鈕。
醫生進來,讓她先躺平,接著給她量血壓、摸脈搏,醫生說:還好。
小慧近乎央求道:救救我,大夫,疼死我啦。
剛給完杜冷丁不久,不能再給啦。醫生有他的用藥原則,他說,忍一忍吧,一個小時候後再不緩解,給她注射一次。後一句話說給值班護士的。
小慧一聲疊一聲痛叫,有些誇張,或者說有點兒嬌氣。但也確實很疼,她痛得厲害時緊握我的手,爹呀媽呀地叫,汗水溼透了她藍白條紋相間的病員服。疼痛稍微一緩解,她罵醫生是冷血動物,見死不救;間或罵彭三,幹嗎朝裡留東西,還罵自己長著惹是生非的玩意……
我責備她:整個醫院都讓你給汙染了,控制點嘛。這句話挺當事,她咬緊下唇,鮮紅的東西塗紅了嘴角。
小慧說:九花,我真的有點受不了了。
第二部 第十三節(1)
×月×日
我向黃總告了一天假,說小慧生病住院我得陪護她,黃總問病得重不重,他能幫什麼忙。我感謝黃總的熱心,說女孩子病,住幾天院就好啦。
小慧今天病情穩定,術前的準備已完畢,手術室護士推車來接她,洗浴中心至少有四五個小姐在場,彭三老闆命令她們護理好小慧,分工很細:負責餵飯的,負責看滴流的,負責上廁所的,還有一個專門負責聯絡的。這樣一來,我倒無事可做,小慧牛得很,同服務小姐們說話很不客氣,有時連眼皮都不撩一撩。小姐看上去習慣了,畢恭畢敬,怎樣說都是面帶微笑,大概是她們懂得病人心焦,原諒她。
小慧叫我到她跟前,咬著耳朵說:九花,我要下不了手術檯,你幫我辦件事。我說,問過醫生,宮外孕是小手術,比做闌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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