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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那個依賴錦芳甚多的人。從日常作息,到管轄公子府,打點京中上下各衙門,替蕭墨存疏通各處關係,越來越彰顯出她非同一般的管理能力和長袖善舞的交際長處。想到這個在自己面前頭頭是道的女子,終於有一天,也要面露羞澀,嫁作他人婦,蕭墨存便湧起一種自家女兒初長成的自豪和感慨。
總要送點什麼東西,表達一下自己的恭賀之情。蕭墨存悄悄地環視四周,他的屋內,皇帝賜下眾多奇珍異寶,隨便挑一件,皆是令人眼紅的珍品,可卻無一樣,是獨屬他蕭墨存的。他略想了想,強打了精神,命人取了上好大紅內造宣紙一幅,展開了鋪於書案之上,讓小太監研了墨,自己顫巍巍地扶著林公公的肩膀,才一站起,已是一陣頭暈目眩,眼冒金星。蕭墨存咬牙,定了定神,吩咐道:“走,到書案前去。”
林公公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好容易將他送到書案前。這裡早於角落各處,燒了暖暖的炭爐,怕他著涼,還加了件厚重的毛皮披風。蕭墨存拿起筆,蘸了墨汁,手上卻止不住地顫抖,那“天作之合”四個大字,無論如何也寫不下去。
他手指越抖越厲害,一個墨點低落到紙上,慢慢地暈染開去,形成一個觸目驚心的汙漬,不知不覺間,手一鬆,那筆直直掉落,在大紅紙面上砸開幾道猶如血痕的墨跡。蕭墨存愣了愣住,手一揉,便要將那紙毀去。卻被一隻大手按住,一個男人溫煦如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墨存,且慢。”
蕭墨存詫異地抬起頭,眼前卻是多日不見的晉王爺蕭宏圖。他微微一笑,拿起那支筆,重蘸了墨汁,就著那幾筆墨痕,洋洋灑灑,大開大合,不一會,一株疏朗的紅梅栩栩如生被勾勒出來。運筆行至那點汙漬處,蕭宏圖略一沉吟,換了筆,重又作畫,將那梅花鐵骨的旁邊,生出一株風姿綽約的蘭花來。梅蘭相映,各得其所,在空白之處,蕭宏圖寫下蕭墨存原本想寫,卻又寫不得的“天作之合”四個大字,再提了款,隨手拿起書案上蕭墨存的圖章蓋下,吹了吹,笑道:“好了,你瞧瞧,可還滿意?”
蕭墨存目光冷淡,緩緩道:“王叔,陛下曾道,瓊華閣杜絕一切外人,王叔請回。”
蕭宏圖的微笑略微一頓,隨即又重新笑開,只是更為溫柔,他看著蕭墨存,低聲道:“墨存,你受苦了。”
蕭墨存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道:“多謝王叔關心,王叔請回吧。”
“墨存,現如今,在你心目中,我怕是與厲崑崙、王福全之流一樣是一丘之貉了?”蕭宏圖苦笑著問。
“哪裡,侄兒身子不好,實是招待不了您。”蕭墨存說完,也不管他,轉過身,扶著林公公的肩膀,顫巍巍地走回床上,躺下一會,睜開眼,卻發現蕭宏圖赫然站在自己床頭,目光閃爍,複雜而多變,再觀左右,那些原本服侍四周的宮人退得乾乾淨淨。蕭墨存不耐起來,道:“王叔,莫要在此難為了侄兒。”
“墨存,那件事,確實委屈了你,然而,你我皆為皇族,更是臣子,其中道理,莫非還有本王與你重述一次不成?”蕭宏圖嗓門略有所提高。
“臣子?”蕭墨存笑了起來,道:“王叔,你錯了,我讓您走,不是因著我想不通,滿心委屈,實是因為我不想對著您,我怕再看著您這張臉,說不出好聽的來。”
蕭宏圖臉色一變,復又微笑,俯身掖了掖他的被角,柔聲道:“墨存,你這一病,倒糊塗了,對著王叔,也說出如此沒規矩的話。”
蕭墨存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想說的,您還是走吧。”
“說什麼?你且道來,”蕭宏圖一笑,道:“我還不知道,普天之下,有我聽不得的事。”
蕭墨存定定看他,道:“王叔,侄兒這番南巡,做了好幾件事,最有意思的一件,是查了歸遠倒賣官糧一案。”
蕭宏圖笑道:“我早猜著是你的手筆,厲崑崙是將才,卻非謀士,沒那般細緻心思。”
蕭墨存平淡地道:“審案到得最後,將罪名全歸咎於原歸遠太守王啟照,那人也被判了極刑,此刻怕已被凌遲。只不巧的是,侄兒那天卻與王啟照打過交道,訛了他一大筆銀子,此人木訥寡言,便是生性貪婪,奸猾狡詐,也不似能策劃出歸遠一案的主謀。原因很簡單,此事風險過大,牟利卻一般,若只是為了貪財,有的是其他法子,犯不著冒這等株連九族的險。”
蕭宏圖仍舊笑如春風,道:“那墨存覺得,那起案子,疑點在哪?”
蕭墨存疲倦地閉上眼,似在自言自語般道:“別駕。王啟照的別駕。那人太過伶俐主動,站他身邊,生生的喧賓奪主。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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