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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在他耳邊熱切地道:“甜的滋味,不是用看的,而是用嘗的,靠看,靠想,總歸說不清,到底為何甜,為何苦。你說對不?”
見他垂頭不答,白析皓也不相逼,輕聲道:“我冥思苦想,終究有個法子,能除了你身上的毒,卻又不傷及五臟六腑。只是咱們需得換個地方,你看,屋外春光燦爛,正是踏春時節,整日困在這裡,便是真能胸懷河山,勾勒山川景象,可終究也比不上,親歷其境的奧妙不是?墨存,”他握住蕭墨存擱在膝蓋上的手指,細細摩挲,絲絲暖意透了過去,繼續道:“當日,我曾邀過你共遊河山,你說雜事繁多,未得脫身。可如今,連蕭墨存這個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可以縈繞牽掛,放不開呢?跟我去吧,好不好?”
蕭墨存抬起頭,從未聽過他說過此類話語,愣愣看他的臉。
“好不好?”白析皓一雙顧盼神飛的丹鳳眼深深看入他的眼底,裡面有滿滿的暖意、堅定和幾乎已經被遺忘了的信任和愛意,被這樣的眼睛看著,蕭墨存只覺一股暖流湧上喉嚨,半響無語,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第48章
這日春光甚好,滿江綠波,柔光盪漾,正是踏青尋春的好時節。啟泰城外頭的永定河支流浦江上,此時畫舫二三,漁船五六,至深水域處,甚至有兩層樓船,貨船等等,至於舟艇遊船,穿梭而行。一舸凌風,斗酒酹江,翩然乘興東遊的文士雅人本為不少,間或之間,水上卻聞笙歌聲聲,絲竹點點,時而夾雜鬨鬧之聲,甚為熱鬧。
白析皓臨風而立,瞧著這江上諸多景緻,心裡暗忖,選擇水路果然有理,一來便是厲崑崙有心起疑,他帶的畢竟是騎兵,如水諸多不便;二來蕭墨存雖說身子有些好轉,可馬車顛簸,到底有許多不確定因素,如何比得上水路平穩,又風光獨好?
此次所購船隻,為啟泰富裕人家多有的遊船,外頭掛著些華而不實,俗氣不堪的裝飾,裡面卻一式整潔舒適,非一般人所能比。船上除了船工若干,僕役雜工,俱是春暉堂的老人,最是可靠不過的。然而既便如此,那船艙內室,卻仍嚴禁他人進入,眾人只知裡頭或許是白析皓的夫人,身子嬌貴異常,輕易吹不得風,卻不知裡面原來住的,卻是那名揚天下的晉陽公子蕭墨存。
白析皓垂頭輕輕一笑,返身入了船室,內力一張鋪了舒適皮毛並織物的床榻上,蕭墨存磕眼安睡,他昨晚服的藥中多了味安神成分,此刻猶自沉睡未醒,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抱出門上了船。白析皓坐在他床頭,俯身在那人光潔的額頭上親吻一下。他只蕭墨存心結未解,對他進一步的親暱總有本能的畏縮抵制。白析皓愛他甚深,捨不得再如從前那般強迫於他,日常接觸,也只限於摟抱而已。只有在他這等入睡的時候,方敢如此輕輕地用嘴唇觸碰他的肌膚,斷不敢再多造次。
他入睡的模樣柔順純淨,安詳靜謐,輪廓精緻的臉上偶爾會嘴唇微翹,帶有醒時決計見不到的天真可愛。白析皓臉上憐愛橫溢,伸出手輕輕觸控他白蓮瓣一般柔嫩的臉頰,拇指略過他的眉心,忽而童心大起,湊過去以嘴吹氣,呵他耳後頸項怕癢之處。果然,蕭墨存不滿地動了動,蹙眉避開,白析皓再呵氣,舌尖輕巧舔吻他的肉白耳垂。蕭墨存“嗯——”了一聲,嘴角微翹,似乎受不住癢,要笑出來。白析皓心裡大樂,索性手足並用,將那人置於臂膀之間,繼續在他頸項處使壞,蕭墨存如小動物一般避來避去,終究一頭扎入他的懷裡,手搭在他的胸口,迷迷糊糊地道:“析皓,有蚊子……”
白析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裡柔情百轉,感慨良多。自蕭墨存被就回來後,足有一月有餘,夜夜噩夢,困苦不堪。有些時候,那夢魘脫口而出的嘶喊,靜夜裡聽到的,分明是“不,別殺……”或是“慕銳,不要……”白析皓心裡沉重,不知道原本如雪地寒梅堅強的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會變得如此萬念俱灰,幾成夢魘。他能做的,只是在那人心神渙散之時,在他恐懼痛苦之時,將他擁入懷中,用自己的胸膛,來告訴他無需害怕,一切已然俱成往事。無論前路如何,總是有自己,來為他承擔。
沒有經歷那些拖入深淵的絕望,那些被隔絕在外,無能為力的苦楚,就不會明白,蕭墨存此刻這句無意識的低囈,這聲“析皓”來得有多不容易,那幾乎是拼卻了全力,幾乎是耗盡了心力才換來的啊。從閻王手裡,將他硬是拉了回來;從他堅不可摧的無望中一點點給予溫柔和信心,讓那波瀾不興的眼眸重新注入生之光彩;利用了他的悲憫和善良,逼著他強顏歡笑,逼著他不得不拋卻死志,不得不正視自己殷切的期望和愛意。所有這些,早已超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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