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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存微微笑了,神色雖難掩憔悴,體態明明弱不勝衣,可神情之間,卻美若荷塘秋月,雪崖勁松。白析皓在窗外痴痴看著,只覺怎樣也看不夠,直到裡頭的小寶兒抬起頭,眼角瞥見自己,“啊”的一聲驚呼,站起來喚:“白神醫”,才算驚醒了自己。白析皓輕咳一聲,託了盤子穩穩走了進來,笑道:“墨存,這碗藥可不得了,廢了我不少功夫呢。裡頭要用的藥引,也是我才剛親自出去弄來的,你快趁熱喝了。”
他所料不錯,蕭墨存本見到那碗藥,眼神一黯,似乎有所抗拒,待聽到他所說之話,看到他奔波歸來的模樣,便只順從地點頭,道:“給我吧。”
白析皓做到他身旁,小心扶起他,讓他靠著自己胸膛,再將藥碗仔細端了,吹了熱氣,送到他唇邊。蕭墨存猶豫了片刻,宛若下定決心一般,大口大口,乾脆將藥汁一飲而盡。小寶兒忙端了溫水過來漱口,待一切完畢了,白析皓手掌抵住他的背心,揉搓那幾處止吐的穴道,笑道:“我今兒個還帶了一樣東西來,你瞧瞧。”
他從懷裡掏出那包精緻糖食,在蕭墨存眼前晃了晃遞給小寶兒。小寶兒小心開啟了,“呀”的一聲驚喜道:“主子,是糖食啊。”
蕭墨存情不自禁微笑起來,道:“我又不是小孩,喝個藥還用糖哄?給小寶兒吧。”
白析皓貪婪地看著他的笑容,將他擁得更緊,柔聲道:“可不是要糖哄嗎?在我眼底,你比小寶兒更小更要人疼呢。”
蕭墨存便是心如死灰,此刻聽了,也覺得有些尷尬。他垂頭不語,白析皓見好就收,也不多話,只抱著他輕輕搖了搖,笑著打岔道:“小寶兒,幹什麼呢,快點把點心呈上來,再瞧下去,你的口水就要沾上了。”
小寶兒紅了臉,歡歡喜喜地拿了個白釉碟子裝好糖食,送到蕭墨存眼前笑道:“主子,您瞧瞧,多好看阿。”
這四色糖食做得精巧細緻,麥芽糖拉的長絲,纏繞成花卉模樣,有鑲嵌了果仁的,有滾了芝麻的,還有那剔透晶瑩,乍眼看去猶如琥珀般透明的。蕭墨存瞧著小寶兒歡喜得亮晶晶的眼,知道他畢竟是小孩兒心性,逢年過節的,太監的分例也到不得他頭上,心裡憐他孤苦,捻起一塊,送他嘴邊,溫言道:“張嘴。”
小寶兒愣了一下,飛快地搖頭道:“白神醫給主子的……”
蕭墨存手一頓,白析皓立即道:“你家主子給你,領了就是。”
小寶兒這才張嘴含了糖,歡喜得眼睛都眯起,道:“好甜。”他又眯眼嚐了一會,忽覺白析皓眼神犀利地盯著自己,嚇一跳,忙道:“主子,我,我下去了。”
蕭墨存點點頭,囑咐道:“莫忘了習字。”
小寶兒乖巧地答應了,輕聲輕腳收拾了桌上的藥丸,行了利蟄足而出。
似乎感染了他的歡樂,蕭墨存臉上也帶了些喜色,靠在白析皓懷裡,瞧著那盤精緻的糖出神不語。白析皓撿了一塊,放他嘴邊,低聲道:“與身子無妨的,試試看,嗯?”
蕭墨存接了過去,卻只是看著,輕聲道:“我小時候,也很嘴饞,床頭放著一個匣子,專放各式各樣糖果,可卻不能吃。”
白析皓一愣,忽然想起,錦芳說過,此人並非真正的晉陽公子,而是某個其他誤入的靈魂。他心底浮上一絲恐慌,抱緊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這是為何?”
“我是先天性心臟病,或許,你管那個,叫心疾。”他緩緩地道:“這個病你也知道,無藥可醫,整日裡吃藥靜養,也只能保命而已。可小孩子,哪裡受得住那種苦,每回要覺著捱不下去了,家裡人便說,你瞧著那個糖果匣子,瞧著,心裡就甜了。”
他頓了頓,淡淡地笑了,道:“所以,我現下瞧著,就已經夠甜了,還是你替我吃了吧。”
白析皓一言不發,低頭含住那顆糖,卻抬起他的下頜,輕輕地吻過去。這個吻太過溫存,帶著謹慎的詢問和說不出的珍惜,蕭墨存一愣之下,那靈活的舌頭已經輕巧地撬開他的唇齒,飛快地送入一種清甜的滋味。他還沒來得及反抗,白析皓的唇已經離開。
“你……”蕭墨存微微喘氣,正覺惱怒,可對上他那樣深情的眼眸,在看到那人俊逸非凡的臉龐卻鬢角花白,滿是塵霜,心裡一軟,想到他原是為了自己,為了那註定回應不了的情感啊。他垂下眼瞼,到了嘴邊的呵斥之語,俱化成一句無聲的嘆息,淡淡道:“下次,不要這樣了。”
白析皓微笑道:“很甜吧?”
“什麼?”蕭墨存一時反應不過來。
“糖啊。”白析皓收緊了擁抱他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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