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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當下冷冷一笑,道:“墨存從前年紀小,不知輕重,著實下手收拾了幾個狗奴才。這一年長大了些,知道點道理,不愛玩那剁活人餵狗的勾當,不過,秦公公,”他故意瞧了那太監一眼,淡淡地道:“你才剛那些話,若是再讓墨存聽到一個字,可難保不會勾起墨存玩奴才的興致。若是一個錯手,將您傷了,皇上怪我也不好不是?不過皇上如今疼我得緊,收拾個把奴才,想來也捨不得怪罪我。”
秦公公一陣心驚,那萬年不變的笑容總算裂開一個口子,他乾笑幾聲,說了幾句別的話便想退下,臨出門忽然又換上討好的笑容,湊到蕭墨存跟前悄悄道:“侯爺,您要成親那個事,奴才那天可幫您勸了皇上來著。想來啊,過幾日,賜婚的聖旨就下了。”
蕭墨存斜睨他一眼,道:“當真?”
“千真萬確。”秦公公道:“您放心,只要您成了親,保準皇上比先前更念著您。”
蕭墨存意味深長地微笑起來,道:“如此說來,真要謝謝秦公公了。”
第20章
早朝過後,蕭宏鋮一臉寒霜,在御書房召見丞相劉昌敏、御史大夫徐靜謙,並戶部尚書及兩名御史。
一個時辰之後,眾官員拜別退出,臉色都有些凝重,相互間也不怎麼搭話,劉昌敏與徐靜謙略微寒暄幾句,便帶了各自的下屬,坐了轎子出宮。
御書房內鴉雀無聲,奉茶的太監正捧了一盅冬日暖胃的湯水並點心上前,還沒進去,便聽得嘩啦一聲大響,他不由打了個哆嗦,曉得皇上此刻,又在大發脾氣,只不知此刻遭殃的,是書案上的碧玉鎮紙、高几上的纏枝蓮梅瓶還是那套新擺上去的官窯秘製瓷茶具。
那小太監不敢入內,眼巴巴地瞧了瞧外面守著的頂頭上司,卻不曾想,那上司正巴不得有人當皇上的出氣筒,抬起腳來往他屁股上踹了一下,硬是把他推進了御書房。
“誰!”皇帝的聲音瞬間響起,聽在那小太監耳朵裡,宛如驚雷一般,令他又打了個哆嗦。
“回,回陛下,奴才,奴才給您送點心……”他一害怕,跪禮也忘了,師傅教的宮裡頭的說辭也忘了,只會結結巴巴,按著本能張嘴。
等到那小太監想起來要下跪時,皇帝已經陰沉了臉,沉聲道:“呈上來。”
小太監戰戰兢兢,從沒做過主子跟前端茶倒水的差事,按理說此刻他只需低著頭,跪下高捧托盤,自會有近侍太監接了放皇帝跟前,可他悄悄地四下看看,御書房內哪裡有其他人的影子。小太監心裡七上八下,只得努力剋制發抖的慾望,靠近御書案,放下托盤,將那盅湯水雙手捧著放到皇帝邊上。
皇帝在他心目中,就如天上神仙一般,平日裡遠遠望上一眼而不能,此刻站在他旁邊,卻是頭也不敢抬一下,滿屋子那縹緲的薰香味併火盆內的炭香,令他腦袋發脹,整個人雲裡霧裡的,不知如何是好,眼角只瞥到明黃色的錦緞上,皇帝手指一顆碩大的紅寶石戒指泛著光,扎得人眼睛疼。
半響,方聽見動盅蓋的聲音,小太監這才想起,這盅蓋原該是做奴才的幫主子揭開才是。他急得大冷天出了汗,想著這番完了,就算皇上不怪罪,師傅知道了,不知該怎麼收拾自個呢。
出人意料的是,皇帝卻沒責怪他,只拿調羹攪了攪盅內的東西,忽然問:“你進宮多久了?”
小太監愣仲一會,才意識到皇帝在跟自己說話,心裡砰砰直跳,忙答道:“奴才,奴才進宮一年。”
皇帝慢悠悠地低頭喝湯,又問:“因何入的宮?”
“啊?”小太監詫異地偷偷抬眼,又忙垂頭答道:“奴才家裡窮,過冬沒糧食了,爹便把奴才賣給了京裡採辦的官,這才進來的。”
皇帝聽了,敲敲桌子,道:“過冬,你們那死人了沒?”
“沒,”小太監想起了師傅的教誨,小聲地答道。
“你要欺君?”皇帝猛地提高嗓門。
“死,死了。”小太監嚇得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老實實道:“奴才村裡好多人家都捱不下去,有小子的賣小子,有丫頭的賣丫頭,捨不得孩子的,便寒冬臘月裡上扒雪地挖地莖,刨榆樹皮,圍田鼠,總之人餓了,什麼法子沒有。”
皇帝籲出一口氣,緩緩地道:“若是有一年夏冬兩收的莊稼,你爹還賣你嗎?”
那小太監詫異地抬起頭,害怕也忘了,眨巴眼睛道:“皇上,您是誆奴才的吧?奴才祖上三輩都是種地的,只見過春秋兩收的莊稼,哪有夏冬收的?”
皇上皺起眉頭,似乎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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