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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有本為趙銘博抱不平的數人,已經嚷嚷出口:“就是,孫鵬遠,你到底是不準還是不敢?”
“你既然篤定趙銘博有罪,又何必怕他開口說話?”
孫鵬遠臉色漲紅,青筋直冒,登時就要破口大罵,卻被木四先生扯扯衣襟,止住了他將要出口的汙言穢語。沈慕銳手一揮,止住眾人議論,對蕭墨存鼓勵地笑了笑,溫言道:“解了趙銘博的啞穴。”
那老者領命,手指在趙銘博身上一點,趙銘博登時悶哼出聲,想是肩膀刀刑,痛得受不住。
蕭墨存點點頭,道:“既如此,趙銘博副堂主,你能否告訴頭領並諸位堂主弟兄,你私自扣下的糧食用作何種用途?”
趙銘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頭道:“給,給我家裡。”
蕭墨存道:“你家裡?你莫非不知大旱荒年,民不聊生,餓殍遍野,這些糧食,是用在粥棚救濟災民的麼?”
“我自然知曉。”趙銘博抬頭大聲道:“但災民是人,我家裡人就不是人了麼?我,我家斷炊已有數日,不拿糧食過去,難道讓我等著去給他們收屍?”
蕭墨存問道:“你家中有幾口人?可曾娶親生子?”
趙銘博道:“不曾,爹爹早逝,家中只餘老母親並弱弟稚妹三人。”
蕭墨存問:“三人?便是你要救濟,又如何用得了一車糧食?”
趙銘博忽然激動起來,大聲嚷道:“我,我只拿一袋而已,如何變成了一車,我也不曉得。”
他話音未落,木四先生已在旁駁斥道:“胡說,我堂糧食經手均系清核對,事發當晚,確實少了一車糧食,怎容你狡辯!”
趙銘博怒道:“放屁,老子豈是那敢做不敢當的,堂裡糧食,向來歸你們掌管,一車還是一袋,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蕭墨存淡淡一笑,道:“趙副堂主,稍安勿躁。這一車還是一袋,咱們稍後再論,如今孫鵬遠堂主告你私自拿了公糧,可有此事?”
趙銘博臉色頹敗,垂下頭道:“確有此事。”
木四臉上冷笑,立即朗聲道:“盟主,蕭公子請看,歸遠堂並無冤屈於他,木四懇請盟主下令,繼續行刑!”
“且慢。”蕭墨存溫言道:“木先生,小可正要問到那疑惑之處,請稍等片刻,再行刑不遲。”
他的態度如此彬彬有禮,木四即便心知不能任他問下去,眾目睽睽之下,卻也不得不點了一下頭。蕭墨存點頭微笑一下,繼續對著趙銘博問:“趙副堂主,盟內副堂主俸祿不少,你家中,如何會到了斷炊的地步?”
趙銘博慘笑一下,道:“蕭公子大家出身,自然不曉得,饑荒之年,人人惶惶,自顧不暇。野菜、草根、樹皮都成了救命稻草,觀音土、牆灰,不得已也得吃下去。銀子有什麼用?老天三四個月不下一滴雨,地裡顆粒無收,便是家裡床下堆滿了銀子,又能變成糧食麼?況且,我是犯殺人的罪方加入凌天盟,早已成了老家出了名的要犯,官府懸賞項上人頭,非一日兩日,若遇到急功近利的黑官,我家裡人,便隨時都會成為他們上報邀功的替罪羊。因此,我娘並弟弟妹妹,這些年來東躲西藏,又遇旱災,比之尋常災民,還要不如。”
蕭墨存心裡沉重,彷彿又見到那一張張飢渴麻木的臉孔,頓了一頓,問道:“那為何不拿自己口糧供給,而要私拿公糧呢?”
趙銘博眼中充滿淚水,哽咽了幾下,方強忍著道:“我與他們原有兩年未見,實不知他們混跡災民當中。那一日見了,簡直肝腸寸斷。可憐我弟弟妹妹,竟然有近一年未曾吃過乾飯乾糧,我娘更是體弱多病,託人帶回去的銀兩,根本就不曾落入他們手裡。我,我怎能忍心讓他們再喝粥棚內稀得晃得出人影的粥?情急之下,正好管膳堂的弟兄押運糧車經過,我便拿了一袋糧食,交付他們好好吃頓飽飯。”
“可有人能為你作證?”
“有!”趙銘博挺起胸膛,道:“當日押糧的四位弟兄,均可為我作證。”
蕭墨存回頭看了看沈慕銳,沈慕銳眼光飽含激賞,微笑道:“既有人證,便傳來對質一番,也無不可。”
蕭墨存笑道:“如此,有勞諸位,傳紅綢姑娘。”
外面頃刻有人去叫了紅綢,不一會,紅綢進來,恭謹下跪,雙手高舉一卷紙,道:“秉盟主,歸遠堂四名弟兄未夠格上總壇,屬下命人快馬加鞭,取得其供詞在此,他們均可作證,當日趙銘博確實自糧車上拿了一袋糧食。”
沈慕銳示意那行刑老者接過該紙,展開一看,面無表情地回到:“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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