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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又是埋怨,又是心疼。
“你把他叫過來,我有話對他說。”
紅綢白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怪脾氣,早說了,他做的都是侍衛的本分,公子爺對此無需多言。”
蕭墨存略微沉吟,覺得事不能這麼繼續下去。感情這來的不是侍衛,倒成自己良心上的祖宗。他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小全兒,命他附耳果然說了幾句,小全兒點頭稱是,不一會出了房間,端進來今日服用的藥物,道:“公子爺,我把藥給您端過來了。”
他手一滑,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竟然朝蕭墨存方向淋了過去,蕭墨存“啊”的一聲低呼,側身正欲避開,忽覺眼前一花,一個身影飛撲過來,欲擋在他前面,卻仍然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那碗藥汁,倒在蕭墨存水藍色錦袍上。
小全兒白了臉,丟下碗奔過去,帶著哭腔道:“公子爺,您,您怎麼不躲啊,這下真淋到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得了,毛手毛腳的。”紅綢一路罵,一路上前去,急忙將那錦袍揭開,幸而氣甚寒,說穿衣物夾棉居多,倒也不曾燙到,只是可惜了那身錦緞夾袍。
“我心裡有數,不礙事的。”蕭墨存對紅綢笑道,轉臉對一臉呆滯的趙銘博道:“如何,趙兄,你現在知道,即便你打住精神,全天候著,也有你看不到,管不到的意外吧?甚至於,有些意外,你明明瞧見了,可就是無法阻止,你可知為何?”
“為,為何?”趙銘博吶吶地應道。
“因為你只是肉體凡胎,你無法預測下一刻蕭某將身陷何難,你無法預測,蕭某的劫難,是否是你能夠化解的。”蕭墨存微微一笑,道:“這該如何是好呢?如此一來,你可不僅報不我的恩,還要欠我的情。”
趙銘博是實心人,聽後隨即臉露焦灼之意,道:“那,那該怎麼辦?”
“很簡單,”蕭墨存張開手臂,由著紅綢脫下他染上汙漬的錦袍,換上一襲乾淨外袍,笑道:“那就做凡人能做的事,別為著報恩,想著自己能成仙成神。”
紅綢噗嗤一笑,回頭啐道:“蕭公子說得是。阿博,你瞧瞧自己的模樣,吃不好睡不好,成仙倒未必,成那老鼠精,我瞧著卻十足的像。”
蕭墨存微笑著看向趙銘博,道:“如何,做我的侍衛,頭一條,就是把自己當人,人有七情六慾,有力所不及,有可為和可不為,最基本的,是有作息勞逸。你先與我坐下,紅綢,讓小全兒給趙銘博總長,端碗點心來。”
趙銘博臉色一變,擺手道:“這,這可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連小全兒那猴崽子,都跟著蕭公子一桌子吃飯呢。”紅綢咯咯嬌笑,道:“阿博,男人大丈夫,扭捏作甚,莫不是怕我們蕭公子,不敢過去呢?”
趙銘博眼露迷茫,喃喃道:“咱們小門小戶的,才同臺吃飯,那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不是最講究主僕尊卑的麼?”
“講究禮節,也看場合。”蕭墨存微笑道:“此刻並無外人,你們就是我親近的朋友夥伴,無尊卑高下之分。快請入座吧趙兄。”
趙銘博掙扎了幾下,對著蕭墨存明亮的笑靨卻拒絕不出來,迷迷登登地依言坐下,再接過紅綢端來的熱騰騰的餛飩點心,竟真的與蕭墨存同臺吃了起來。那餛飩做得甚為精巧,味道鮮美異常,與往常所吃,大不相同,也不知放了什麼新奇佐料,大冷天吃下去直暖腸胃,教趙銘博不由自主,將湯底也喝得一乾二淨。待放下碗,才發覺對面蕭墨存的那碗,只不過略動了動而已,再對上他和煦的眼睛,便是心思再粗,也明白蕭公子的那一碗,不過是怕他不自在,陪他吃的罷了。趙銘博心下過意不去,忙了站起來,慌道:“公子,這,我,我……”
“誒,坐下再說。”蕭墨存示意他坐下,溫言道:“我有幾句話,其實疑慮甚久,正要問你,我們聊聊。”
“公子請問。”
蕭墨存食指扣桌,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怎麼看那個木四先生?”
趙銘博臉上現出一派積怨之色,咬牙道:“陰險狡詐,卑鄙小人。”
“你呢?覺得自己是什麼人?”蕭墨存略帶戲謔地看向他。
“我,我,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兩面三刀,暗地裡使絆子算計人。”趙銘博顯是有些激越,聲調不覺提高了些。
“那麼這裡有個問題。”蕭墨存緩緩道:“為何一個卑鄙小人,卻能憑著一點小事將你押入刑堂,令蒙冤受屈?更令人奇怪的是,大堂之上那麼多堂主副堂主,卻無一人站出為你申辯?”
趙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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