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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女,正對上她機靈的眼光,忙又低頭。
哪知那個小宮女自己噼裡啪啦地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行了個禮,落落大方地道:“敢問這位大人,可是在此等著召見麼?”語調清麗,聲音乾脆,絲毫沒有一般宮人的羞澀和獻媚。
“正是。”他趕緊答道。
“大人,實在對不住您了,請您再多擔待一會,只因我家主上大病初癒,調養未及,這幾日忙得人仰馬翻,好容易睡下,又早早起來,與幾位才下朝的大人商談甚久,這不,早飯還沒來得及吃。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家主上吃完一頓安生飯再喚您進去呢?”
她言語間分明十分客氣,但又帶著不容人拒絕的殷切。李梓麟儘管心裡不舒服,仍然笑了一下,道:“那是自然,下官候著便是。”
小宮女向他福了一福,笑了笑轉身離去。李梓麟這會子站得腿肚發酸,口乾舌燥,甚是窩火,卻又不好發作,只得安慰自己,半個時辰是等,一個時辰也是等,那就等著吧。他苦笑了一下,想自己也算飽讀詩書之人,只因出身貧寒,又生性孤直,不懂得人情應酬,為官十年,到處遭人冷落,連一個還未及笙的小宮女也敢怠慢自己。就在此時,忽聽得門簾一翻,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奔了出來。他抬眼一看,正是剛剛離去的那個小宮女,此刻滿臉通紅,眼角含淚,直奔他而來。李梓麟正詫異間,卻見這宮女噗通一聲跪在他面前,行了大禮道:“梅香自作聰明,擅作主張,累大人久候,梅香有罪,請大人責罰。”
李梓麟心道這唱的又是哪一齣啊,他忙伸手去扶那個小宮女,口道:“姑娘言重了,快請起。”
那個小宮女卻不肯起來,脊樑挺得直直的,流著淚朗聲道:“梅香只是一介婢女,卻膽敢怠慢朝廷命官,梅香實是以下犯上,請大人責罰。”
李梓麟聽得一頭霧水,只管去拉她,哪知那小宮女異常倔強,竟是執意跪著,不肯起來。
就在李梓麟不知如何進退之際,卻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道:“李大人不必理會她,快請進來吧。”
這個聲音溫潤如玉,他莫名其妙地想,怎麼會有人的聲音溫潤如玉呢?抬頭看,一個藍衣翩翩的男子正站在眼前。那男子俊美非凡,冰姿仙風,臉上有些倦意,但仍帶著淡淡的微笑,一雙流光溢彩的黑眸定定地看著自己。李梓麟一時間有些呆住,他望著這雙眼睛,莫名其妙想到三月裡春光流離的山間,那清澈見底的澗流。突然之間,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低頭施禮道:“下官李梓麟,不知。。。。。。”
“李大人不必多禮,在下蕭墨存。久聞李大人之名,特向皇上請旨宣大人進宮來敘敘,望大人不要怪墨存孟浪才是。”
他偷眼望去,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疲憊地朝他微笑著,他的疲憊深入眉梢,卻仍然用溫如夕陽的微笑讓李梓麟心安。就這樣,他隨蕭墨存走進神秘的“尚書處”。後來他才知道,這裡是一處由皇帝授意,直接為皇帝轄制的機要部門。那一天他知道自己調離原職,正式成為尚書處的成員,和另外七個青年官員一起,在這間時時散發松柏清香的偏殿裡,開始著手,清理修補大啟天朝這條漏洞百出的大船。蕭墨存,李梓麟坐了好一會,才終於想起這就是傳說中的晉陽公子。皆因平日眾人多說“晉陽公子”,很少提到他的名諱“蕭墨存”。等到他明白晉陽公子就是蕭墨存時,對於晉陽公子的種種傳聞,卻又明顯與眼前這個嫡仙一樣的人物聯絡不起來。
傳聞多言這位晉陽公子生性殘暴、專橫跋扈,不將人命放在眼裡,但他一番接觸,卻發現眼前的這位言談舉止無比謙和,毫無半點貴族子弟的架子。傳聞這位晉陽公子錦衣玉食,窮奢極侈,他卻發現這人身上穿的用的,雖然有與眾不同的精細之處,但與其他皇室子弟相較,並無過份之處,甚至有些地方還顯得不及。他又聽說晉陽公子才學平庸,之所以得享皇恩浩蕩,與其以色邀寵有關。但他冷眼旁觀,這晉陽公子相貌自是一等一的好,可思維縝密,見解不凡,話雖不多,可一句句皆有點石成金的妙用。
李梓麟學了半生的禮樂詩書,卻鍾情於術數計算,當年曾經奉旨核查國庫糧倉的數目,因為指出帳目上的紕漏,得罪朝中權貴,明升暗降,做那不管事的清閒京官,著實潦倒了好些年。如今蕭墨存與他談到的,恰是用一種聞所未聞的方法重新照帳,核實戶部那一團亂麻一樣的賬目。聽到後來,李梓麟只覺受益匪淺,按捺不住的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將這一身本事,化作一腔熱血,倒在這識貨的人面前。
談話不到半個時辰裡,蕭墨存至少被底下人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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