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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軍乃是安氏手中一支強軍,雖然二堂伯也特意囑咐她在這裡能做點事,她卻不敢輕舉妄動,深恐一朝不慎,打亂現在的平衡格局。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既如此,越發不肯做那跳樑小醜了。
劉娟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到肚裡,我平日雖也常欺壓百姓,卻也不是不知好歹的,邊關關乎大楚安危,我一個婦道人家才不會多嘴呢,咱們都看一段時日再說吧。”
丘如意笑笑,臉上卻有抑鬱恍惚之色。
第二二一章 對錯難分
劉娟也發覺了,打量了丘如意一眼,疑道:“我這邊你只管放心,不會在當下給北平侯捅刀子的,你還鬱郁個什麼勁?若說是為了昨天受委屈的事,可我知你一向不是個小氣的,為何突然如此的黯然傷神?”
丘如意看著劉娟,苦笑道:“我從前曾做過一件自認為很俠義的事情,可是今天卻恍然發現,只怕是好心辦了壞事。”
劉娟聞言,笑道:“到底是何俠義的之事,不如說來聽聽,也好幫你分析一下。”
“陳年往事罷了,再提也過枉然,還是不說了。”丘如意嘆道。
這件往事,也確實無法對劉娟啟齒。
這事說到底還是劉氏先造下的孽,丘如意不好守著劉娟指責,而丘氏在此事上的處理,也不光彩,丘如意更不願自暴家醜。
再則當年之事,多多少少也牽連著安世煥,越發不能對劉娟說了。
丘如意也只能自己在心裡懊悔。
原來,丘如意在昨日的舞姬裡又似發現一個熟臉兒,只是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地,她雖心裡疑惑,倒也沒時間細想。
直到夜裡,她才有時間思考,卻又想不出在哪裡見過,便帶著問題睡去。
忽夜半醒來,她才赫然想起來:那名舞姬不是別個,竟是當年她幫著安世承贖買出來的方家大小姐方芸,而之前覺得面熟的婦人,竟是方芸之母——曾經高貴文雅的方夫人。
她直驚出一身的汗來。
她那時幫著出錢出力的的,想的是能挽回一些丘氏名聲,還能救兩名小姐於水火之中,雖千金散盡,也是情意的。
原想幫著方芸姐妹來到父母身邊,也好一家子團聚,還能受其父母庇護。
如今看來,她的父母竟是自身難保,而方芸千里而來,不過是從一個火炕跳進另一個火炕裡,而且真真算起來,說不得現在這個火炕還不如前一個呢。
當年只覺得她一個千金小姐落入風塵,迎來送往,供人取樂,便在心裡極盡惋惜於她。
而如今,她似乎仍擺脫不了供人取樂,同時還要身負苦役,生活似乎比從前還要不堪。
或許當年真做錯了事,丘如意越發惆悵起來。
劉娟見丘如意如鋸了嘴的葫蘆似的,竟是一字也不肯吐露,也知自己與她尚未好到親密無間到彼此無秘密的程度,便也只好作罷,由著丘如意自己在那裡長吁短嘆的,好似思春的少婦。
丘如意倒也私下和吳範二僕提起此事。
原來她二人當年只是尋常僕從,雖未見過方氏一家,卻也知道當年那府裡曾與方家小姐訂親一事,也知道那方家小姐是個極好的,誰知卻落得如此下場。
她們不免也是好一番嘆息,直道:“若當年宋夫人能有一點慈悲心,認下方芸這個兒媳該好多,這樣她便可逃脫被沒入官家的命運。”
又見丘如意感傷,二人便又笑勸道:“罷了,說來說去,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半點由不得人。小姐已經盡到心了,也就由她去吧。皇上明年便有望能親政,想來定會還他一家清白的。”
丘如意道:“但願皇上還記得有這麼一位忠臣吧。”
人走茶涼。當年她與方家姐妹也是常常玩在一處的,可方芸姐妹離去後,她還不是幾日就忘在腦後了,以至於如今相見不相識,更何況心中裝著天下的皇上呢。
不過,丘如意倒也沒感傷幾天,因為安世誠來了。
且說這天一天早,便有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老範頭從門縫裡看見是安世煥,趕忙開啟門,一邊問道:“煥爺這是才進城?”
安世煥咳一聲,笑道:“可不是剛進城,連家都沒回呢?”
老範頭唬一跳,忙問:“莫不是有什麼急事?”
安世煥不答,徑直往院裡走去,老範頭忙大聲傳報道:“小姐,煥爺過來了。”
一邊又讓著安世煥的隨從,道:“軍爺,天冷,過來喝杯熱茶吧。”
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