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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10月23日深夜,許鹿希徹夜難眠。幾十年過去了,在鄧稼先走了一年後,楊振寧先生還回來為他掃墓。她為鄧稼先有楊振寧這樣的朋友而感動。
第二天,1987年10月24日的《人民日報》和《人民日報海外版》刊登了“新華社北京23日電:重洋萬里隔不斷,同窗友情勝兄弟……楊振寧到八寶山為鄧稼先掃墓”。
中國“兩彈元勳”和美國“原子彈之父”的對比
那一次掃墓之後6年,即1993年6月楊振寧先生又飽含深情地寫下《鄧稼先》一文,文章發表在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的《二十一世紀》雙月刊上,文中字裡行間讓人感受到鄧稼先的人格魅力。特別是楊振寧先生在文中把鄧稼先與美國原子彈設計的領導人奧本海默做了對比的介紹,讀來令人深思。這篇文章發表後引起了海內外極大的反響。
《人民日報》在1993年8月21日全文轉載,並加了編者按:
此文珍貴處是楊先生從科技發展史的高度,將同他有長期交往、所知甚深的中國、美國兩位原子彈設計的領導人做了對比評述,既高且深,又親切可讀。從楊振寧教授的回憶文章,可以進一步瞭解鄧稼先同志的才能、風格、思想和為人。
現摘錄文中“鄧稼先與奧本海默”一節中的內容:
奧本海默和鄧稼先分別是美國和中國原子彈設計的領導人,各是兩國的功臣,可是他們的性格和為人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他們走了兩個相反的極端。
奧本海默是一個拔尖的人物,鋒芒畢露。他二十幾歲的時候在德國哥廷根鎮做波恩的研究生。波恩在他晚年所寫的自傳中說研究生奧本海默常常在別人作學術報告時(包括波恩做學術報告時),打斷報告,走上講臺拿起粉筆說“這可以用底下的辦法做得更好??”我認識奧本海默時他已40多歲了,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打斷別人的報告,使演講者難堪的事仍然不時出現,不過比起以前要較少出現一些。
他的文章不可以速讀。它們包容了優雅的風格和節奏。它們描述了近世科學時代人類所面臨的多種複雜的問題,詳盡而奧妙。
像他的文章一樣,奧本海默是一個複雜的人。佩服他、仰慕他的人很多。不喜歡他的人也不少。
鄧稼先則是一個最不要引人注目的人物。和他談話幾分鐘就看出他是忠厚平實的人。他真誠坦白,從不驕人。他沒有小心眼兒,一生喜歡“純”字所代表的品格。在我所認識的知識分子當中,包括中國人和外國人,他是最有中國農民的樸實氣質的人。
我想鄧稼先的氣質和品格是他所以能成功地領導許許多多各階層工作者為中華民族做了歷史性貢獻的原因:人們知道他沒有私心,人們絕對相信他。
楊振宇先生寫的這篇《鄧稼先》現在被收入中學語文教材。
“以前聽說這件事情,覺得是傳說。”
許鹿希說,鄧稼先和楊振寧兩人的父親都曾經是清華大學的教授,鄧稼先和楊振寧兩個人半個世紀的友誼情深似海。
鄧稼先逝世以後,為了讓他們之間的友誼能夠繼續下去,許鹿希在1990年到美國去的時候,拜訪了楊振寧先生。
那是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中午時分,在首都機場領取飛往美國的登機牌的時候,許鹿希剛好拿到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她開心地笑了。她要在這十幾小時的飛行中,認真地思考一些未來的事情。
巨大的波音飛機平穩地飛行在雲層上。她想到了鄧稼先剛剛要去美國留學的時候,她那顆少女的心是多麼惆悵,鄧稼先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時候,她又是多麼喜悅。那個時候她的情緒變化只有她自己知道。 。。
第十六章 鄧稼先和楊振寧(9)
如今,鄧稼先已經離世四年了,當初他在美國讀博士的許多事情,鄧稼先都給她講過。他們曾經約定,有機會一定一起來美國。如今只有她一個追夢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鹿希從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來。她從機艙窗戶的擋板縫隙中,瞥見了太平洋耀眼的晨光。在一片水天一色的美景中,她睡意全無。她知道,在經歷了十幾小時的飛行之後,即將到達目的地。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她雖然只來過一次美國,但對這個國家卻有著特殊的情感。這情感從鄧稼先留學那天就開始影響並感染著她。此時,她那顆等待的心更加迫切了。
十幾小時的空中飛行之後,她首先要去拜訪的就是自己丈夫的好友楊振寧先生。這是她期待很久的會面。巨大的波音飛機落地,機翼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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